無量劫主!
荊門城隻是整個大宋國版圖上的一小部分,隻在這麼一小塊區域中自娛自樂有什麼前途,當然要站在更高的高度去俯瞰整個局麵,才能做出最正確的決定和判斷,這就是格局和氣度。
原本的陳安僅就一個刺客自然不會有這些思考,好在這幾年的皇帝不是白當的,屁股決定腦袋這句話一點都不錯。
不過看楚岩的樣子卻是半點也不能理解,陳安不由歎了口氣,心知楚家原本也就是個鄉紳,在泥鰍塘裡打滾,整日裡蠅營狗苟,哪有那等大局觀和氣度。
且這玩意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培養的出來的,於是揮揮手道“你先照我說的去辦吧。”
“是。”
楚岩走後,陳安又盤算開來。大宋國從十餘年前就開始亂了,地方與京畿的矛盾越發劇烈,皇家對地方的掌控漸漸無力。
荊門城原作京門城,乃是京畿門戶,官麵上的勢力在這個地方都不怎麼強力,更遑論其他。待到政令不出京畿的那一日,想來就是天下大亂之時。
當然,這些都不關陳安的事,他對這刀中世界而言就是個過客,身體都不是自己的,還操心這些?隻是這卻不妨礙他多了解了解形勢,助力自己的探索大計。
天下大亂必定龍蛇起陸,到時候什麼隱藏的秘密都會浮出水麵,為了能夠更清晰的看到這些,陳安提前就要做一些適當的準備。比如,搶先占個位子就是必須,攻略荊門城的意義也正在於此。
可想到楚岩,陳安還是有些鬱悶。
自古想要成事必然不能隻靠自己,俗話說得好,一個好漢三人幫,事必躬親早晚累死。
楚岩這個人忠心有之,還有些小聰明,作為驅使絕對可以信賴,但要是獨當一麵托付大任,還是有些勉強。或者說整個楚家崛起太速,家裡這種人才實在不多。
兩個供奉客卿雖也對楚家表現忠誠,可畢竟隔了一層,過去的楚寒也許有這個氣度和時間去培養驗證,可現在的陳安卻隻想速成。
由是陳安隻能將目光瞄向了楚然,這家夥雖然是個牆頭草,可見識卻是不俗,且又能隱忍,或許是個可以成事的。
可以找他先談談看,不然就隻能從那些抱丹的家夥中揠苗助長了。這就屬於沒有辦法的辦法了,在這個以武為尊的世界,連場麵都壓不住,還說什麼獨當一麵?
陳安的行動力還是很強的,想到就做,且這也不費什麼事。他自己坐鎮荊門城家門,也把一些自己不放心的人全給挪了過來,方便就近看管,之前的楚潯是這樣,楚然自然也是這樣。
他就住在陳安院落邊上,出門轉個彎就到。
在陳安進入他院落時,他正一副無害的樣子安然待在其中。
可在陳安看來卻覺得其人城府極深,謀殺楚寒的事情,這家夥明顯有參與,最後卻能將自己摘得乾乾淨淨。
這麼多天來無論是被軟禁被奪權都沒有任何怨言,相當配合,極善於隱忍。光這種心性就不知道比楚岩強了多少倍。
“見過家主。”
看到陳安的到來,楚然連忙行禮,禮數周全,姿態謙恭,絕無可以挑剔之處。
陳安不動聲色地道“十七,你一直在族地那邊待著,荊門城稍有走動,可還住的慣?”
“勞家主關心,這裡一切都好。”
楚然麵上看不出有什麼異樣,陳安笑道“那你就安心住下,族地那邊毗鄰荒野,各種不便,以前總想著有個退路,才使你坐鎮族地,實在是委屈你了。如今家中漸漸在城裡站穩腳跟,族地那邊的重心漸漸向這裡偏移,正可把你們都接過來,享享清福。”
楚然嘴角微微有些抽動,許是客氣,許是真心地道“家主言重了,身為家族的一份子,為家族做些事情是應該的,倒是家主辛苦才對,在這荊門城中披荊斬棘,開拓出這偌大基業,福澤無數族人。然長恨自己年輕識淺,不能幫家主分憂。”
陳安笑的溫潤“十七太過妄自菲薄,汝之才學我還是知道的,不說冠絕齊輩,也當得起驚才絕豔之名,隻是性格有些懶散,不愛任事。若是有心,家中還是亟需像你這樣的人才。”
楚然雙眼一亮,頗有點聞弦歌而知雅意的機靈勁,立刻道“家主教訓的是,我也覺得自己從前過的太過荒唐,如今聽您教導深感慚愧,不知家主可否給我個悔過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