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聽出了這貨的一語雙關,變相認錯,不止沒有任何輕視,反而心中暗讚了一聲,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本色。
這種人若為敵人,陳安一定第一時間將他踩到泥裡,徹底打死,不過現在麼陳安已經將家族內部矛盾轉向了外部,之後的時間裡可能都是往外發展家族,不再會出現內部爭權奪利的事情。
如此,楚然可以說是天然立場上的幫手,沒有什麼好不放心的。
於是陳安笑道“十七有這份心,吾甚感欣慰,近日家族正值多事之秋,用人之際,機會多的是,十七剛來到荊門,這兩日還是多熟悉熟悉環境,休息休息。這些俗事日後再談。”
自然不能對方表了忠心,陳安就直接放心任用,總得拿捏一二,晾他一晾,不然輕易得到的東西,誰也不會珍惜。
“是然太過急躁了,但然生於家族長於家族,想要報效家族的拳拳之心熾熱無比,還請家主理解。總之,想要家主知道,家族有事,然必衝鋒在前,赴湯蹈火也在所不惜,所以家主但凡有驅策之事,儘管吩咐,然必不推辭。”
這話說的越發肉麻了,卻也讓陳安證實了楚然確實是個能成大事的,頷首道“十七的赤誠之情,吾自感知,且先安心暫待,家族必有用得著你的時候。時候不早了,族中還有些俗務,亟待我去處理,就不打擾你歇息了。”
“恭送家主。”
目送陳安離開,楚然緩緩轉過身來,目中有精芒閃過。
對於楚寒,他心中確實不滿久矣,但那主要是對其一味偏袒其子,於家族子弟不公的憤滿。
興旺家族,與家族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理念刻入骨髓。甚至他在考慮自己利益的同時都習慣性的將家族的利益考慮在內。麵對一個損公肥私侵占家族利益的人,他怎能淡然處之。
不錯,楚真弑殺家主之事,背後的確有他的影子,他雖沒有直接參與其中卻給予了極大的便利。為的就是革鼎迎新,楚真和楚合未必是明主,卻比一個家族的蛀蟲強的多。
而且楚寒死了,未必就是楚真上位,他的羽翼也已漸豐,未嘗不能規劃屬於自己的宏圖,當然這些都隻是些暢想,以目前的形勢看卻是不可能實現的了了。
不止是楚真父子已死,楚寒練就神罡的消息,也讓他將一切不切實際的念頭徹底掐滅。
那可是神罡,隻屬於宗門專利的神罡,如果說通玄是超凡之初,還能以凡人之力壓製,那神罡就是高高在上的神祗,不可褻瀆。
從聽到楚寒練就神罡之日,楚然就再也沒有了半點忤逆的想法,因此對楚寒的一切處罰都聽之任之,甚至可以說是逆來順受。
一切的雄心壯誌,總得先保住命才可以。
隻是峰回路轉,死了兒子的楚寒竟有了讓人意想不到的變化,他不止恢複了往日的雄心,還把一切心思都用在了興盛家族上,練就神罡是第一步,知人善用是第二步……
這些舉動讓楚然驚訝的同時,卻頗為喜聞樂見。
因為這意味著自己一直以來的理想在漸漸實現,甚至不止如此,自己現在處境也將有變化。
楚家就這麼幾個可用之人,楚岩到底就是個武夫,不堪大用;楚真父子又死了;客卿畢竟是外人,除了自己楚寒還有何人可用。
剛剛楚寒的拿捏之舉,楚然自然也看得出來,但這是應有之意,自己犯了這麼大的錯,對方不止不敲打他一下,還委以重任,那他反倒有些忐忑了。
不過他卻也不急,有自信自然也有耐心。
當然,其中的分寸他也知道,也不能表現的太有耐心,等著楚寒來請。既然決定跪了,自然要跪的徹底,未勝先驕,那是腦子有問題。伏低做小還要拿捏姿態,自有取死之道。
所以方才在陳安麵前大表忠心,不是心機,而是姿態。他還決定,此後每天都去給陳安請安,且請戰,把這個姿態做到十足,總要把失敗者的義務儘到完全才好。
卻說從楚然處出來的陳安倒是心滿意足,不是被馬屁拍的舒服,而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
楚然的忠心與否無所謂,隻要他還要靠著家族,認可家族,陳安就有得是辦法拿捏他。現在看來他對家族的情感與自己預料之中的差不多,甚至還要有過之,這就好辦了。自己絕對能以此把他綁上自己的戰車,讓其發光發熱。
內部矛盾解決,已然可以輕裝上陣,現在劍鋒所指就是整個荊門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