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量劫主!
與楚岩歐陽德望等人的格局低守舊相當,楚然也有自己的毛病,那就是總喜歡耍小聰明。
就像剛剛那樣賣弄信息情報,一個被軟禁的人還能知各家情報,是不是太能耐了點。且他不止知道,還在陳安麵前炫耀,炫耀他在楚家的地位和實力。實在是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
把他的仆役弄死,小懲大誡就是陳安對他的警告。相信這一下,能讓他老實不短時日。
把手中的事情全都分派出去,陳安忽然發現自己好像沒什麼事了。他在荊門城,本就是以神罡的修為鎮壓族地的,可現在看來各家都有各家的一攤子煩心事,好像根本沒人注意楚家為期三四天的短暫內訌,再在這裡待著,反而有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因此靜極思動下,他不禁想要出去轉轉,驗證一下自己最初的那個設想——這個世界的秘密藏在那個神秘的星輪修煉體係之中。
或許等到楚家強大起來,自己總能接觸到這個世間最深層次的秘密,終有一天會見識到那些神秘的星輪術士。
但這也不妨礙他雙管齊下,先去探索一二,反正這不是他自己的身體,而是用血月刀的力量借屍還魂的,若是不小心死了,大不了借助血月刀的力量再來一遍。
隻是現在就缺一個目的地。
是啊,既然為探索,總該有個探索的目標,哪怕僅是個方向也行啊,連去哪都不知道,還談什麼探索。
陳安合計著可以去宗門一探,那裡一定會有星輪術士的蹤跡,距離荊門城最近的宗門就是高闕門,他之後的諸多計劃都圍繞著高闕門展開,現在先去一探,似乎有些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的嫌疑。
可不去高闕門,還能舍近求遠去往冷月宗?那不是閒的蛋疼嗎,可不去宗門又能去哪呢?這個世間還有什麼地方可以接觸到星輪的秘密?
“稟家主,有人送來一封請帖。”
突兀響起的聲音將陳安的思緒打斷,不耐道“誰人的請帖,竟能送到我麵前來,魯有道?慕容法真?還是林守仁?”
作為一個豪門的家主,哪是誰想見就能見得了的,從陳安暴露神罡的修為後,每日想邀請他的人如過江之鯽,比過去,翻了一倍還多。
所有請柬都應,還不得累死,一般都是管家代表,隻有其他四家,甚或是京畿某家的請帖才能送到陳安麵前來,其他的早就被下麵的人自行處理掉了。所以陳安才有此一問。
那家丁喏喏道“不,不是,隻是一封很奇怪的請帖,上麵寫著家主親啟,我們怎麼打都打不開,甚至用水浸,火燒,刀切都不能損其表皮分毫,想來是件寶物,因此向家主呈上。”
陳安目光下移,落到對方手中一封黑色麵皮的信件上,也真夠不吉利,除了喪禮誰用黑色信封。
“送請帖的人呢?”
“我們沒有見到,這封請帖是夾在其他請帖之中的。”
“拿來我看。”
從家丁手中接過那封黑信,揮手讓對方離開,陳安以指節發力,果不能損那封信分毫。隨後他指尖燃起冰焰,那黑信封皮上竟也同時騰起一絲烏光,將冰焰擋於外。
陳安目光一凝,這竟是類似秘術的玩意,不過再精妙的秘術也撐不住強力的破除。
於是他手上加點力就想將這術直接破去,可突然之間忽有一絲預感浮上心頭,使他知道,若是強力破除,內中信件必然隨之一起毀壞。
好奇心驅使他停下手中動作,將信翻轉過來看向正麵,那裡有金粉書寫的四個大字“楚寒親啟”,卻沒有落款。信件的密封處,是一枚漆印,正好可以塞下他拇指的指腹。
按上拇指,黑色封皮突兀的蒸為煙塵,止留一張信紙落在陳安手上。
將信紙展開,隻見上麵寫著“聞君功成,特此恭賀,今有盂蘭鬼市將開,廣邀四方賓客,望君撥冗一晤,不甚榮幸。”
落款是,盂蘭鬼王。
陳安剛剛看完落款,信紙就忽地自燃起來,竄起一捧綠色火焰,火焰燒完有一翠綠色非金非木的薄片留下,薄片正麵刻著“盂蘭鬼市”四個字,背麵則是楚寒的名字。
有點意思,陳安不禁來了興致,方才他還在盤算著去哪打聽打聽消息,這渠道就給他送上門來了。感受著那薄片上淡淡的法術氣息,陳安知道自己一直想要探尋的東西當能從這盂蘭鬼市找到答案。
這確實有些讓人哭笑不得,早知道練成神罡後在家等著就行,乾嘛還要費心費力的謀劃這,謀劃那,簡直是白費心思。
收起薄片,陳安繼續修煉起罡氣,沒想著去打聽這盂蘭鬼市是什麼?在哪裡?也沒想著去追尋這封信的來曆,既然對方千方百計將信送到他手上,就必有下文。
果不其然,時至午夜,正在入定中的陳安忽覺頭腦一陣眩暈,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竟已然站在了一處小鎮的入口處。若他用的不是彆人的身體,必然驚出一身冷汗來。
好在他還記得,現在隻是元神奪舍,真靈還在血月刀的保護下,隨時能放棄身體離開,這才能夠鎮定地麵對這一切。
“哎,我說哥們,你站門口乾什麼?進去啊。”
陳安轉身,隻見一身影模糊,容貌不辨的男子正站在自己身後,不耐煩地催促。
除他之外,還有許多類似這樣的模糊身影,正陸陸續續地向小鎮中走去,小鎮入口不大,而陳安站的位置正卡在中間,擋住了一票人的進入。
他下意識地就側過身將道路讓出來,讓後麵的人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