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量劫主!
矮胖的周婆姨陰陽怪氣地道“主子的心思,我們這些做下人的哪裡能夠曉得,小姐去了自然就知道了。”
狗仗人勢的東西,陳安心中暗罵,嘴上卻不敢怠慢“那周媽媽你先回,我這收拾一下,即刻就去向四娘請安。”
“小姐最好快點,彆讓四夫人等急了。”
周婆姨扭著肥臀轉臉就走。
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陳安自嘲地搖了搖頭。他身為武道宗師,就算用凡人的身體也不是什麼人都能比擬得了的,真要打起來,他有信心對上丹勁也不落下風。
但楚家的丹勁可不是一個兩個,而是有幾十個,甚或還有通玄強者坐鎮,憑他現在實力,怎麼都翻不了天。
陳安雖有血勇,卻也是個識得實務的人,明白小不忍則亂大謀的道理,這人該慫的時候,還是得慫啊。
因此他簡單的囑咐了紅綾一聲,就帶著綠綺往四夫人的院落而去,希望那個什麼四夫人能夠有點見識,不要逼迫自己太甚,否則她自己也討不了好果子吃。
他四夫人之所以能夠上位,主要就是楚家的野心家為了壓製楚妍的手筆,楚妍要是被徹底壓製死了,他楚碧君也就沒用了,絕對會被人當成過氣的走狗烹掉,用以安撫楚家內部死忠於楚寒派係的情緒。
因此楚碧君若是還有點智商,都不會逼迫自己過甚,養寇自重才在正確的選擇。
隻是當陳安走到四夫人居住的院落後,他就知道自己是想多了,這女人竟然搬進了主母的院落中。這是作死啊,這麼瘋狂,簡直是自取滅亡。
她自己什麼身份,心裡沒點數嗎?
貪這個虛名有什麼用,難道不知道,她現在越猖狂,後期的反噬就會越猛烈嗎?
指望這個傻女人明白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是不能了,因為她根本就沒有腦子。
可她死就死唄,估摸著還要在自己身上咬下一塊肉來,真是歹命。
發現這一點,以陳安的心性也不禁有些忐忑。
現在要問這個世間還有什麼能讓陳安感覺到害怕,那他可能毫不猶豫地回答是瘋子,而比瘋子更讓他感到恐懼的,那就隻能是女瘋子了。
但再難也得麵對,陳安硬著頭皮走進麵前的主母院落。
這裡原本是楚原的娘親,楚寒的正妻,楚家大婦的居所,堂皇大氣,一應設施即可比擬一座獨立的彆院。當然在楚家這群婦人眼中,它的貴重不在其裝飾的奢華唐璜,而在於它的象征意義。
被門口的一個媽子引著,一路到正廳,四夫人楚碧君正坐在那裡,目光中還有著一些恍惚和迷醉,似乎還在感受著夢想成真的喜悅。
廳中不止她一個人,另外還有個楚然在。
這讓剛剛走進這裡的陳安,不禁鬆了口氣,知道自己之前擔憂的一些事情是不會發生了。
楚然這個家夥極其愛惜羽毛,有他出麵的事情,斷不會壞到不可收拾。
“妍兒見過四娘,見過十七叔。”
“妍兒不必多禮。”
也許是多年夙願一朝得嘗,楚碧君比起之前裝出來的和藹可親,表現的更自然了一點。
“其實今日喚你來,是有一件事想要征求你的意見。”
“四娘言重了,您待妍兒宛若親生,但有吩咐,必不敢辭。”
陳安先拿話將她一軍,看她有沒有臉說出太過分的事情。
但想來效果也不大,她都敢以楚家主母自居了,本就不要臉了,哪還會顧及自己這番虛軟無力的說辭。
“是一件好事。”
果然,楚碧君就跟沒聽出陳安話語中的意思一般,依舊和藹地笑著繼續道“你也知我楚氏在先家主在時,就與慕容家交互,還曾許諾過一女尚之,連為姻親。今先家主不在,但舊諾仍存,總不好食言而肥,況慕容氏不棄,願承前諾,我等也不好推搪。”
“先家主兩女中,隻你年齡合適,又溫婉賢惠,不至於墮了我楚家門楣,因此才將你喚來言說此事,不知你意下如何?”
靠!老子什麼時候許過諾的,陳安心中怒吼,表麵卻一副柔柔弱弱的樣子道“妍兒年歲太輕,不能決事,本應全憑四娘做主,隻是父親剛去實不敢罔顧父恩,而去肖想自己的終身,還請四娘原宥。”
“妍兒至孝,哪有什麼錯處,隻是……”
楚碧君原本和藹的麵容漸漸消失,語調漸轉乖戾地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我們這些做長輩的若不能為你謀個終身,百年之後,又有什麼麵目去見老爺……”
楚碧君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楚然揮手打斷道“罷了,小妍兒還小,說到婚姻之事難免薄了女兒家的麵皮。反正妍兒還有些時日才能成年呢,這個問題慢慢再談不遲。”
說到這,他又笑眯眯地轉臉看向楚妍道“你四娘也是為你著想,要知道女兒家的幸福終是遇個良人才好,江湖上的事情,還是男子更便利一些。”
“謝十七叔教誨,妍兒受教了。”
陳安表麵沒有什麼,心中卻是咬牙切齒,楚然這威逼利誘的話都能說的這麼冠冕堂皇,真後悔當初怎麼就放了這貨一馬,若是當初果決一點,直接把這個家夥給拍死,估計也就沒今天這麼多事了。
楚然笑的真的像是一個關愛後輩的長輩“好了,你先回去吧,再好好想想,不著急,反正還有三年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