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量劫主!
更遠處的陳安瞳孔一縮,認出這是他當年製作金玉軟骨象時的副產品,因為同樣是出自某種玉石,因此被他自己命名為玉神引。
其功效有讓人渾身發軟,四肢無力,胸促氣短的能力,主要是因為殺傷性不大,又做不到像金玉軟骨香那樣真正的無色無味,所以陳安用得比較少。
但它與金玉軟骨香一樣,在人體中遺留時間很長,很難祛除,隻要中指甲蓋大小的一點,十幾天都回複不過來。
也就是說,它可以被當做金玉軟骨香的弱化版使用。那鬼母選擇用這玩意對付步思卿,而不是更霸道對人體損壞近似於永久的金玉軟骨香,想來並沒有要傷害步思卿的打算。
由是遠處的陳安也就放下了抬起的手,準備靜觀其變。
側依在飄窗旁,隻能算是粗通拳腳的步思卿,哪裡能夠察覺的到一位先天宗師的惡意,兩者之間差距太大。
哪怕那讓人迷醉的清香已然在鼻翼縈繞,她也沒能及時反應過來,還下意識地多嗅了兩下。直到猛然間回憶起父親教導的一些江湖經驗,才察覺到不對。
可這個時候,她再是出聲想喊,卻已是無能為力了。
胸中凝聚的氣息陡然散去,讓她的呼救聲更像是病弱的,徒勞站起的動作也因四肢中忽然逝去的力氣而宣告失敗。
驚覺不對的她,除了驚恐的望著突兀出現在自己房間中的鬼臉麵具人,什麼都做不了。
“你……你……是誰?”
現在的步思卿那飛揚的神采全然不見,要十分努力才能睜開眼皮,她就像是個幾天幾夜沒睡覺,幾天幾夜沒吃飯的人,渾身上下根本沒有一絲的力氣殘留。
鬼母就這麼看著她,麵具下的麵孔也看不見是什麼表情,她沒有回答步思卿的話,語氣中充滿埋怨地道“到底是大家小姐,這喜香厭臭的吸了這麼多,這藥前期的勁頭本就大,現在可好,還是得勞駕我老婆子。”
一邊說著,她一邊走到裡屋的臥房中,從屬於步思卿的秀榻上掀起了一床被,把步思卿完全裹了進去,又用係床簾的絲絛捆了個結實,這才將其駝在背上,越窗而去。
整個過程中沒有驚動任何人。
當然,除了將這一切都看在眼中的陳安,他眉頭深皺,猶豫著要不要出手。
一開始他隻以為那鬼母看中的是步思卿腰間的香囊,拿了就應該走,反正他對那玩意懷有忌憚,有個人願意幫他探探路,又何樂而不為,所以沒有出手阻止,隻是靜觀其變。
可誰知對方竟然將步思卿整個人都給掠走了,這就讓陳安擔心會否傷了自己這小孫女的安全。
左右思索了片刻,陳安最終還是放棄了當即出手將鬼母拿下的打算,決定繼續觀察下去,這也是他有自信絕對能在鬼母做出傷害步思卿的舉動前將之救下。
另一邊,鬼母帶著步思卿,一路急奔,輕巧的好像空著手,而作為背景板的則是中城那震天的喊殺。
鬼母一邊跑,一邊還有閒暇側耳傾聽,聽得那喊殺聲雜亂不成建製,不由狠狠地鬆了一口氣,卻全然沒有想要前去彙合的打算,而是兜了個圈兒,就向西城貧戶區而去。
一刻鐘後,高來高去的鬼母跳進了一個小院子,這個院子就比徐府所在之地的院落差遠了,隻有一進不說,還破敗不堪。
“咳,”鬼母假意咳嗽了一聲,破舊的屋舍中一人應聲而出。
這是個年紀甚輕的紅衣女子,大概隻有二九年華,她顴骨高高,雙唇甚薄,五官倒是精致,隻是額寬頜窄,給人一種尖刻之感。
“師父,您回來了。”
“嗯”。
依舊帶著鬼臉麵具的鬼母,輕輕點了點頭道“那丫頭怎麼樣了?”
女子得意地道“被我收拾了一頓,現在老實了。”
“啪!”
還不待女子臉上的笑容綻開,鬼母已經一巴掌扇到了她的臉上,把她扇的雙眼發懵。
“誰允許你擅作主張的?”
耳畔聽著鬼母斥語,女子一個激靈,全然顧不得高高腫起的麵頰,直接跪了下來,磕頭如搗蒜“師父息怒,師父息怒,徒兒隻是看那小蹄子太囂張,出言辱罵師父,才忍不住出手的,徒兒以後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這麼做師父倒也威風。”
遠遠地看著這一幕的陳安,心中跟著吐槽了一句,想起自己當初為陸雯所做的一切,心中莫名地升起一絲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