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量劫主!
或者他剛剛一直在觀戰?看到了自己的血月弧光?
陳安心中一凜,但他從來就不是個缺少決斷的,雖然震驚於自己的猜測,卻是立刻反應了過來。
他先是反手一刀,將剛剛凝聚好身體妄圖偷偷逃跑的青年道士給斬殺致死。
這家夥元神受損,卻還是趁著陳安與金甲將軍鬥法之時,悄悄地將碎裂的身體拚西湊起來,隻是重傷之下手段有限,整個身體弄的跟縫合怪一樣。
此時被陳安一刀斬殺,頓時七零八落。
這一次他是再也活不了了,陳安看似簡單的一刀,卻是蘊含了一抹弧光。
血月弧光斬截留時光,斬斷命運,是直斬命運的一刀,直接作用於真靈的一擊,就算身體可活,人也不再會是那個人。
這才是真正趨近於大道的神通。
對時光真意領悟增進一大截的陳安,如今已經能輕易斬出這似是而非的一刀。或許麵對乾元仙帝還不夠看,但乾元以下,隻要沒有護道的大羅神通或替命之法,那是必死無疑。
當然,真正揮出這一刀,還有個命運長河反噬的問題。
乾元仙帝唯我唯一,命運承載著一方宇宙之重,想要將之斬殺,必然承接其命運之重,以陳安現在修為,可能剛揮出刀,還不能讓對方有所損傷,他自己就被對方的命運碾壓成灰了。
所以乾元仙帝就算是沒有護道的大羅神通傍身,陳安也是決計不敢衝其揮刀。
剛剛斬殺金甲將軍,也不過是在情急之下,想著對方境界被壓製,或許可以通過這個漏洞揮刀。甚至他都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用欺天瞞地法暫時壓製住傷勢,日後連同真靈之傷慢慢恢複,大不了找個偏僻之地耐心藏可千把年。
可誰知,致使對方死亡的反噬之力薄弱的幾近於無,就像是剛剛殺死的根本不像是一位堪比乾元仙帝的九天玄仙,而隻是個剛剛共鳴元氣的天象武者。
以陳安現在的修為,就是個法相宗師被血月弧光斬殺滅,他也會被命運長河衝刷的虛弱一陣子,非得承擔對方死亡後留下的命運空白才能解除,斷不會如此的輕鬆。
因此他才會猜測對方的境界是假的,隻是世界增幅,其本質可能連法相宗師都不如。
於是,他又是一刀,半是滅口,半是試探地直接斬殺了那青年道士,而得到的反饋與之前一般無二。
這下他不禁起了心思,或許這些修煉者的境界真的是假的,就連那高高在上占有一界的金仙道祖,說不定也是銀樣鑞槍頭。
可他如今也不敢嘗試,再返仙界不過是送羊入虎口,不止是因為他真靈受損實力未複,還是由於道祖占有一道,本身就算是一門護道神通,即便隻是在這方世界下有效,也足以抵禦血月弧光斬一擊了。
謹慎起見,還是按照原計劃躲上個百十年,先將真靈恢複,到時候就算是一刀斬不死他也有足夠的辦法可以與之周旋,再多試探幾擊。
就這一瞬之間的思考,靈界的金性大道被徹底抽離,整個世界都陷入了毀滅的邊緣。
由是陳安不再猶豫,當機立斷一步跨出,就出現在了記憶中的九宮山上。
此時包括丹器宗在內的所有宗門都是一片驚惶,世界將要毀滅的陰霾籠罩在所有人的心頭,可卻完全沒有辦法。
已經是大乘期修士的方勉站在丹器宗上空,麵對天地崩壞的場景臉色陰沉,同時又無可奈何。
即便他現在已經是整個靈界最頂尖的修士,可麵對世界毀滅這種天災般的場景也是那麼的無力,根本沒有辦法去扭轉這一切,甚至連隻顧著自己逃離都做不到。
整個世界都在毀滅,他就是逃又能逃到哪裡去?
這個認知是那麼的令人絕望,讓人窒息,可偏偏又無力去改變什麼,讓他幾乎煩悶欲死。
可就在這時,他的視野之中突然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是那位高深莫測的陳前輩。
不錯就是高深莫測,可以煉製毫無副作用讓人直接晉升大乘期的丹藥,即便現在看來自己都是看之不透,麵對這末世大劫,或許他會有些辦法。
這個念頭一旦出現就像是發了瘋生長的野草斬之不儘,讓他怎麼也不願意放棄這最後的救命稻草,於是張口就想要呼喊。
隻是還不待他喊出聲,卻發現陳前輩也看見了自己,並向自己走來。
“陳前輩,您……”
“沒時間解釋什麼了,現在就跟我走。”
陳安麵色懍然,吐出一句話,就一把抓住方勉的肩膀。
麵對整個世界的毀滅,他也沒有任何辦法,畢竟他隻是個洞虛天武者,而不是可以承載一界的造化大能。
就算用欺天瞞地法可以稍稍彌補一下不全的金性大道,可終究不得長久。況且那金衣道祖竟然可以隔空滅界,那其必然不止抽取金性大道這一個手段,自己待在此界被動挨打,實在不是個明智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