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量劫主!
陳安一怔,卻是想到自己剛剛皺眉的動作,哀歎一聲,竟是裝死不成。隻能長出一口氣,假裝悠悠醒轉,目光渙散地看了看四周,最終凝焦到曹氏的麵上,虛弱地道“娘,我,我還活著?”
他本就真靈受傷,這虛弱的樣子也不算全是裝的。
可曹氏見他這個樣子,再聽了他的話語,原本止住的眼淚再次湧了出來“我的兒……”
她抽抽搭搭的不成言語,良久才似想起了什麼,向外間道“快去請郎中,快……”
立時就有丫鬟婆子向外麵衝去,屋中一陣雞飛狗跳。
陳安目光閃爍,也不沒多說什麼,隻裝作虛弱的樣子,安靜地看著曹氏轉過頭來,心疼的問他疼不疼了,還有哪不舒服。
“……唉,都是你爹沒用,生就窩囊像,等你大好了,娘就帶你回曹家,你外祖,舅父們都會為你做主的……總有一天,為娘會幫你撕了那小賤人……”
陳安聽得無語,有這麼一個性格驕縱又幫親不幫理的娘,沈軒能被教好才怪了。
現在的陳安可不像從前,證就天仙位業後,心靈上的那點瑕疵已經完全彌補,在情感上或許還會有些欠缺,但卻絕對不會成為掣肘或缺陷。
更不會見了曹氏這般模樣,就感動的跟什麼似的,把沈軒的老娘真當成了自己的老娘。
他現在已經完全可以把持住自心,清晰地認知到曹氏的表現並非為自己所發,能以一個局外人的目光審視一切。
過了一會,幾個年邁的郎中被請了來,給陳安做了次診斷,甚是驚奇於陳安的無藥自愈。
本來他們都斷定這沈家的少主是死定了,其實也正是因為這個機會,曹氏才會發瘋跑到了沈家族會上去鬨,不然各家都有各家的規矩,即便她是主母也不能肆意妄為。
可不想竟然還有奇跡發生,這件事都驚動了沈伯言專門來看看,到底是自己的血脈嫡子,即便心中更關心家族,但還是不可抑製地長舒了口氣。
且自己兒子沒有性命之憂,與江北門閥的矛盾也就不算激化,其他的跳梁小醜也不過是疥癬之疾,他的政治主張依然可以有條不紊的進行下去,這對他來說實在是一件皆大歡喜的事情。
折騰了大半天,曹氏大悲大喜一場,身體吃不消,眼下兒子看著沒事了,她也就回去休息了。沈伯言不止是沈家家主,還是吳郡刺史,有很多公務族務要處理,當然也不能在這裡久待,借口送夫人回房,也離開了。
喧囂一靜,陳安重新躺下,不過卻是沒有安心休息,而是開始計劃起謀取名器的事情。
沈家如今的麻煩他倒是不看在眼裡,彆說隻是一些凡夫俗子了,就是真是一群仙人以他如今的層次,也沒必要太過關注。
而如此心急的原因,也不止是怕節外生枝。
謀取名器需要時間,可研究名器,推演功法更是需要大量的時間。百年時間說起來不短,可要做這麼多事,還真是有些捉襟見肘。
而且他也不想真等上百年,能快點痊愈,快點做完這些事情,早點回去當然更好。
雖然他約莫估算出此地時間的流速與中央界差異甚大,但卻無法精準的計算出其究竟差異到什麼程度,百比一和千比一的差彆還是很大的。
如今他在這個世界已經耽誤了差不多千年時間,若是百比一,中央界都過去十年了,和蘇晗的約定都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很可能連黃花菜都涼了,這讓他怎能不心急。
可再心急,飯也要一口一口的吃,事也要一件一件的做。
因為那金衣道祖的壓力,他不想引起太大的動靜,那就不能靠強奪獲取,需要一番謀劃。
好在他選擇的這個身份天然有著優勢,甚至都不需要謀劃什麼,隻要等沈伯言死了,他就能合理繼承。
當然,他也沒有這麼天真,真安心等著沈伯言壽終正寢。
儘管沈伯言已年過不惑,按照名器之士的普遍情況即便服用了延壽藥物生死也就這幾十年的事情,他絕對耗的起,但經曆了這麼多事情,又哪會真去相信父死子繼這個笑話。
不說其他,就是他的東萊帝國,以他如此強悍的掌控力,威壓一國的武力值,也沒能製止住所有人的欲望。這些人一察覺到他有隱退之心後,立刻如聞到血腥味的鯊魚一般,就浮出了水麵。
要不是他快刀斬亂麻,反複之間就將事情給定了下來,一旦等到事情發酵,生變的可不止一個舊十二連城。神裔、古城邦、冰堡、東南都會聞風而動,更會有大乾、草原、冰原攪局。
一旦到時候,就算他身登乾元,手持神兵,也絕對鎮壓不住,東萊頃刻間就會分崩離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