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子承父業就是最大的笑話,名教用來哄騙白癡的,一國如此,一家也是這樣。
他若真在這等著繼承沈伯言的位子,恐怕到時候就會有無數的變數出現。
而想要破局,其實也很簡單。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放在謀略上也是相同,隻要搶在所有人準備好之前,提前發動,就能取得意想不到的好處。
就如當初在東萊,他迅速逼反舊十二連城的氏族們,反而使得古城邦、神裔等部落氏族不敢輕舉妄動,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撥亂反正。讓他們還沒做出選擇的時候,就不用選擇了。
而這出其不意的手段放在眼下也正合時宜。
此時,南北矛盾不斷升級,早晚會爆發,沈軒之死,隻是個,雖然因為他的出現被按下,但必然還會生出其他的引線。
在其中串聯,意圖使得兩邊相安無事的人,也一定會粉身碎骨,如沈伯言、孟仁之流下場肯定不會好。
既然如此,不如率先弄死沈伯言,自己繼承家主之位,帶著沈家蟄伏,或許反倒可以保沈家周全。
這是個立竿見影的辦法,不止可以讓他名正言順的執掌名器,還能保沈家不失,算是還了借用名器的因果,簡直是兩全其美。
唯一的問題就是沈伯言不該死,可這個世界上又有誰是該死的。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陳安天仙位業,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就是天意,他要一個人死,那個人就是絕對該死的。
更何況沈伯言阻擋大勢,死不足惜。
其實這裡麵真正冤枉的人是沈軒,一切事情都是沈伯言做的,結果死的卻是他,簡直是憋屈,陳安如此做也算是替沈軒報仇了。
計較一定,陳安卻沒打算現在就去實施。
還是那句話,所謂父死子繼就是個笑話,他敢保證,現在沈伯言若是死了,家主之位有八成可能落不到他頭上,且就算應了剩下兩成可能,讓他混成了家主,也是個傀儡的命,名器落不到他手上,除非強搶。
這樣的話,問題又回到了之前。
所以還是要等待時機,雖然他很心急,但三年五載還是等得起的。
因此,他定下計劃,先用個三年五載的時間,把真靈的傷勢初步穩定下來,同時完成沈軒的心願,與那記憶中的小丫頭見上麵,然後再心無旁騖地去放手施為。
之後幾個月,他就窩在沈軒的小院中,外人看他在養傷,其實他真的是在養傷,全力運轉無相玄通,恢複起真靈的傷勢。
真靈的傷勢當然不可能這麼快就好,但也不能拖著沈軒的傷勢不痊愈,於是在沈家下人們的眼中,自家少主的傷勢一日好過一日,沒用多久,就又活蹦亂跳的了。
曹氏的確鬨了一陣,但自家兒子終歸是沒事,很快便也放下了這件事,沈伯言更是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於是很快沈軒受傷的事情就這麼被遺忘在了大家的腦海之中。
一年後,甚至沈軒的那些狐朋狗友也沒誰再拿這件事出來取笑他。
而陳安頂著沈軒的命運則表現的像是個被父親強行抑製的叛逆孩子,敢怒不敢言,隻是變本加厲的紈絝下去,這對於演技爆表的陳安來說,實在是不算困難。
不過在暗地裡,他卻是開始培養屬於自己的力量。
既然決定不用強,那就乾脆也不出手了,站在幕後策劃一切,最好能無聲無息地讓沈家易主。
而以他沈家少主的身份,網羅些狗腿子是輕而易舉的事情,隻是這些家夥都是些溜須拍馬的貨,並沒有多大用,就算陳安投入大量的丹藥法器揠苗助長,這些人也是爛泥扶不上牆。
好在陳安經曆的事情多,思維不僵化,很快就將目光瞄上了沈家東郊老宅,那是吳郡沈氏的族地,裡麵有著大量的不得誌庶出子弟。
雖然都是被邊緣化的閒人,但到底是沈家的人,若是能將之掌握在手中,不失為一支可以左右沈家局勢的力量。
確實,起初他的確就是這麼想的,簡單的奪了沈家的權,將名器拿到手,仔細研究好,推演出百煉神兵譜的後續,將之升華為偽絕世,再養好真靈之傷,嘗試尋找踏足第三重天的道路,早日回歸中央界……
隻是,當他真正按照計劃開始這麼做的時候,卻發現了一個意外之喜,而這個意外之喜,更是給了他極大的靈感,使得他又有了一個新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