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量劫主!
陳安的話語在冥河之上回蕩,一時之間原本死寂的冥河變得更加寂靜。
陳安將精神提高了十二分,隨時準備應付對方的拚死反撲。
說出那句話,自然不是他嘴欠,他隻是想要試探對方的底線在哪裡。
況且他自覺做的也不算太過,就像在幼兒園裡欺負小朋友,自然是撿生性懦弱的欺負,有誰會去欺負刺頭。
而且對方退一步,自己就要跟著進一步,不然怎麼欺負的過癮。
陳安現在就是抱著這個心理,想要看看黃泉帝君是真的慫,還是有什麼陰謀。
如果對方是真的慫,那一定還有更低的底線等著陳安去探索;若有什麼陰謀,那就是沒有陳安那一句話,今日也不可能善了,既然怎麼都要戰上一場,相比較來說,由自己把握主動,顯然更好。
就在陳安安靜的等待中,船夫終於再次側過臉來,道“我與幽冥相伴而生,萬古共存,同屬陰極,陰陽五行祭靈陣七個陣腳屬性不同,你拿兩個陰極,根本無用。況且我的存在對於來說,還有大用。”
陳安暗地裡輕舒了口氣,知道這一架是打不起來了,不過卻也沒放鬆警惕,依舊保持著那種高聲莫測的形象,假意好奇道“你的存在對我有用?”
暫時解除了麵對黃泉帝君的危機,陳安的思路漸漸開闊起來,漸漸理清了整件事情的始末。
法蒂蘭那些人對黃泉帝君的研究,顯然有很大的問題,很可能就是黃泉的引導。
祂都已經和這個世界妥協了,還做這種事情有什麼意義?
很明顯,祂儘管妥協了,可還是不甘心,還在搞一些小動作,意圖用另外的手段來影響這個世界的運轉,最終達到反客為主的目的。
同時這也說明了,這家夥的力量並沒有陳安想象的那樣,真恢複到了大羅巔峰的層次,很可能大半意識還在沉睡中。
這波瀾不驚的冥河,這連正臉都不敢露的船夫,這滿河痛苦掙紮的亡靈,似乎都說明了祂就算保留了大羅巔峰的力量,所能動用的手段,還是很少,起碼不足以與陳安正麵對敵。
同時,陳安現在的樣子看起來達到了這個世界的極限。
無相玄通無法算清他人跟腳,同樣也不會被其他人所算準。
陳安自己心裡清楚,明白自己無法舍棄邵思齊的身體,以本體金身全盛時的戰力,在這個世界裸存。
可黃泉顯然不知道這些,祂隻知道身陷幽冥天囚牢自己的實力跌破天際,而對方卻有著天機和大將軍王背書,有著天玄術士的主角光環加持,祂無論怎麼掙紮都毫無勝算。
這麼想的顯然不止祂一個,太乙、紫微應該也是這樣,隻是大家的選擇各自不同。
太乙直接入滅,舍棄萬古道行,這麼做確實有不戰自潰的嫌疑,卻可保一絲真靈轉世,徹底脫離了幽元天囚牢,來世甚至還有一線可能重登巔峰,不能說祂的選擇不夠精明,有舍有得或許才是大智慧。
紫微則夠狠,自己不生不死的硬挨,也不願便宜了天玄,臨逃走前,還擺了陳安一道。但祂這麼乾是爽了一時,舍棄萬載經營的洞天庇護之後的境況會更加的差勁。
至於黃泉倒是在這幽元天中苟且的活了下去,眼下麵對陳安更是保留一貫的作風,所以才有了當下一苟再苟,一慫再慫的畫麵。
明白了這其中的道道,陳安心中又篤定了幾分,原本就表現自然的神色變得更加氣定神閒。
隻聽黃泉頓了頓又側頭道“這方世界末法末運對於吾等猶如監牢,卻依舊法則長存,隻要有生滅法則運轉,其實就有吾等存活的空間……”
陳安心道果然,接著聽黃泉繼續道“但我在這裡也並非一味求存,也試圖找尋離開的辦法,生滅之道直指原始,即便是末法末運依舊不能阻隔,我現在確實還無法脫離這處囚籠,部分力量卻已經滲透了出去,可以勾連外界……”
陳安眼皮一跳,對黃泉的看法再變,這貨雖然苟,但並非絕對沒有底線,祂現在願意伏低做小隻是因為有著大計劃在後,對方足夠隱忍,未必不如紫微太乙。
一時之間,陳安收起對黃泉的小覷,聲音微沉道“你和我說這些,是什麼意思?”
黃泉所化的船夫,徹底放棄撐船的動作,轉過身來,陳安第一次看見祂的正麵。
那是如同乾屍一般的麵容,兩個血紅的眼珠凸出在眼眶之外,鼻子是兩個孔,沒有嘴唇,雪白的牙齒裸露在外。
祂牙齒碰撞發出沙啞的聲音道“我的確不清楚你的具體情況,但你以為你比我們這些囚徒好多少?或者說你真敢從來處返回?不擔心會有什麼意外?”
陳安本想反問會有什麼意外,可忽然之間心中一突,有了一些不好的想法。
有著天機和大將軍王的背書,他從未想過幽元天一行會有什麼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