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長安!
已然入秋,天氣慢慢轉涼,日頭不那麼烈了,蘇岑閒來無事就搬張椅子日日在院子裡看雲卷雲舒。
倒不是大理寺最近沒事,而是自那日從城郊回來後他就被勒令交卸職務,於家中暫時監|禁以待候審。
門外來了兩個侍衛日日守著,等了幾天,倒也沒人來提審他。
院門一響,看見曲伶兒進來,蘇岑立即直起身子問道“怎麼樣?”
曲伶兒淡淡搖頭,“興慶宮守備太嚴了,我繞著轉了一圈,都沒找到能鑽的空子。”
蘇岑黯然垂下眼眸,“那他呢……怎麼樣了?”
曲伶兒忿忿咬牙,“祁林那個硬石頭,一句話也不肯多說,我沒問出來。”
看著蘇岑一臉傷情的表情,又急道“但看興慶宮那副緊張兮兮的樣子,人應該……還沒死……”
不說還好,說完隻見人靠著躺椅闔了眼,連眼底的情緒都不願表露了。
曲伶兒默默歎了口氣,徑自回了房。
眼底下是一片猩紅,伴隨著呼嘯而來的風聲。
那一箭本可以躲開的,若不是顧及身後是他,又怎麼會中箭?
他隻記得祁林把人帶走後,他跪坐在地,指間都是血,粘稠,鮮紅,又一點點變得冰冷,觸摸不及,挽留不住。
他說過回來要賞他,結果卻是空宅一座,心傷幾許。
曲伶兒去而複返,端了一套茶具出來,跟著蘇岑熏陶了這麼久,煮茶洗茶倒也做得有幾分神似。
沏好茶遞給蘇岑一杯,輕聲道“蘇哥哥,嘗嘗我的手藝。”
蘇岑接過來,緊接著就要往嘴裡送,被曲伶兒急急攔下來,“蘇哥哥,燙。”
蘇岑收了手,握著茶杯開始發呆。
曲伶兒皺了皺眉,心知這麼下去不是辦法,得給點事情刺激一下,糾結再三才道“蘇哥哥,我跟你說個事兒,說了你可彆急――那個黑袍人應該是暗門的人,當日太混亂我沒注意,後來又去了一趟,找到了那支偷襲我們的暗箭,是出自我們傷門的暗器。他們既然埋伏在軍中,應該是死門的人。”
說完了小心地看著蘇岑,隻見人輕輕點了點頭,“他認出你了嗎?你用不用出去躲躲?”
曲伶兒暗自歎了口氣,原本還怕事情說了人會接受不了,結果卻連暗門都提不起興趣了。
蘇岑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
曲伶兒腆著笑臉湊上去,“怎麼樣?”
“嗯?”蘇岑微微一愣,又看了眼杯子,才道“是茶啊。”
曲伶兒“……”
“什麼茶?”
曲伶兒急忙笑著道“就是賣了我也買不起的那個,還剩個底我就給泡了,味道怎麼樣?有沒有繼承你的真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