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那件讓你晝夜難眠茶飯不思,既傷心又痛苦,折磨得人萎靡不振,隻為了猜想出真相的事,或者那樣一段關係,等到你真正掀開它的真麵目,你才發現,真相並沒有你想象得那樣複雜。
也許出奇的簡單。
簡單得讓人驚歎“不過如此”。
甚至會讓你羞紅了臉,忍不住掩麵,為自己曾經浪費這麼多精力去揣測而無話可說。
“我和顏書皓沒有在一起過,我都不知道他在追求我,他在我麵前裝beta,直到那天你和他打了一架,我才知道原來他接近我彆有目的。”
按照秦塬所說的,整個故事真是出乎我意料的簡單。
那兩年,秦塬一邊準備誌在必得的高考,一邊思考幫助他大爸重振低至穀底的美術事業的可能性。
可他藝術細胞極差,在這方麵沒有任何天賦,也從來沒有了解過這方麵事情,一籌莫展。
十一黃金周的某天他去了一家小型畫廊參觀,想看看那些能瞬間拍賣出好價格的作品究竟與他大爸的畫有何區彆。
這天,他在畫展上遇見了顏書皓。
“誒?秦塬?”
他被人從身後拍了拍肩,一轉身就看見自己不怎麼熟悉的同班同學。
“……你好。”
他禮貌地和人打了聲招呼。
顏書皓看起來對秦塬能來看畫展感到十分意外和驚喜。
“秦塬,你也喜歡看畫?我也喜歡!我爺爺是北京書畫協會的會員,我父親也對山水畫頗有研究,不過我更喜歡西方現代作品!你呢?”
我?
秦塬心想,我什麼也不懂,你問我也是白問。
他客套地回答“我隨便看看。”
顏書皓便纏著他逛了一整個畫展,在他耳邊喋喋不休了一整個下午,聽得秦塬耳朵都要長繭子了。
他自認為學習能力不錯,很多新知識聽一聽就能夠理解接受,怎麼在藝術上這麼不開竅,聽了半天像聽了本天書。
秦塬暗暗朝顏書皓皺了皺眉,真是陰魂不散。
那天離開畫展時,顏書皓硬是把自己的電話留給了秦塬。
“這個畫廊,我表姨是老板之一,你要有感興趣的畫家和畫,我可以幫你問問她能不能要到聯係方式。”
他笑得十分真誠,都要讓人懷疑他果真高山流水處覓到知音遇上有緣人了。
“聽說你父親也喜歡畫,不如來畫廊試試看,說不定能一躍成為京城藝術圈的名人呢。”
秦塬倒是聽進了他的後半句話。
這時候他才想起來,對了,顏書皓當初當選文娛委員的理由之一,不就是因為他家是有名的藝術世家嗎?
既然是藝術世家,對這個藝術圈的動向肯定了如指掌,自己說不定可以通過顏書皓多多少少摸清點這個圈子的門道。
“不好意思,雖然有點唐突,介意我詢問你的第二性征嗎?”
秦塬捏著那張明信片問。
顏書皓一愣
“啊?”
秦塬不帶感情地解釋道
“是這樣,我想確認你的第二性征是不是alha或者beta,這樣我才可以和你頻繁往來。如果不是,那對不起。”
顏書皓尷尬地笑了笑。
“我?我是beta呀?你沒發現我沒有特彆的信息素味道嗎?”
秦塬壓根沒去留意他的信息素。
“是嗎,那沒事了。”
“你為什麼問這個問題,你討厭oga嗎?生理或精神厭惡,所以不想和他們頻繁來往接觸?”
顏書皓突然想到了什麼,恍然大悟。
“哦哦!我知道了!所以你才和辛柑走得不近呀,明明是竹馬,在學校總跟不認識似的,彆人都以為你們不熟呢。”
秦塬的心臟猛烈一縮。
他不動聲色抬手壓了壓,若無其事地反問“是嗎?”
顏書皓點點頭
“是呀,你自己難道不知道嗎?”
“可能吧。”秦塬漠然道,“我不是不能和oga相處,而是因為我有喜歡的oga了。”
說著又斜瞄了顏書皓一眼。
“所以為了他,我決定儘量少和其他oga長期相處。”
顏書皓慌張地撇開臉。
這之後,原本在班上沒什麼交集的兩人便以朋友的身份相處起來。
秦塬沒有隱瞞自己對於了解藝術圈內部的渴望,但顏書皓卻在他麵前隱藏起信息素,試圖以朋友的身份拉進兩人的距離,水到渠成。
但這水渠最後沒有築成。
因為我和顏書皓打了一架,逼得他不小心泄露了自己的oga信息素,他的謊言便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我對學校說是顏書皓惹事在先,學校從輕處罰了你,顏書皓原本就背了處分,直接強製性退學了。”
秦塬和顏書皓徹底分道揚鑣,後者甚至沒能走上當年的高考考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