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田雙手緊握東洋刀,把刀尖指向前方,眼裡流出野獸被逼上窮途末路時的凶光,用鳥語狂叫幾句,無非是誓死效忠天皇之類。
一眾鬼子兵齊聲應和,擺出了格鬥的姿勢。
新一輪的白刃戰再度爆發。
不過這一回國軍有著絕對的人數優勢。
上百人將這些僅存的鬼子兵團團圍住,數不清的刺刀一齊往中間亂捅。
鬼子兵再強,也擋不住這樣的攻勢。
一連串慘叫聲中,鬼子兵損失殆儘。
場中隻餘青田獨自一人,狀若瘋虎,不住地胡亂揮舞著他的指揮刀跑,使出全力劈砍的動作。
這倒不是因為青田刀法犀利才活到最後,而是國軍士兵見他是個軍官,想要活捉他。
青田徒勞地想要砍倒某個對手,隻可惜經過連番苦戰,他的氣力不濟,每一刀都被對麵的刺刀,輕鬆格擋掉。
見拚命無望,而對方這麼多人,卻始終沒有取自己的性命,青田明白了對手的用意所在。
他放眼掃視四周,眼前那一張張陌生的麵孔,冷漠地注視著他,像是看著一隻可憐蟲。
這是他踏上這片陌生的國土後,第一次感到無助與絕望。
“嗷!”
青田發出最後的吼聲,但並沒有繼續砍殺,而是調轉刀尖,毫不猶地刺入自己腹部。
由於刀刃鋒利,加上用力過猛,青田被這把跟了自己十年以上的軍刀,紮了個對穿。
大量的血液沿著刀鋒流出,灑落在青石板地麵上。
劇烈難忍的痛苦,令他站立不住,跪倒在地上。
腹部並非要害,青田一時半會兒肯定死不了,他抓住刀把,想再往刀上施加力道,擴大自己的傷口,以期加快自身的死亡速度。
隻不過他的雙手不停顫抖,根本就使不上勁。
死不了的青田,隻能繼續承受痛苦的煎熬。
魏大勇看在眼裡了,說道“這鬼子雖然可恨,倒也硬氣,我給他一個痛快吧!”
說完,他徑直往前走去。
圍住青田的國軍士兵,自動往兩邊閃開,讓出一條通道。
魏大勇走到青田跟前,後者艱難地抬起頭,看著這個害得他兵敗身亡的年輕和尚,嘴唇蠕動幾下,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魏大勇也不管對方聽不聽得懂,自顧自說道“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我就送你一程。記住,下輩子投胎做個好人,彆再當鬼子了。”
話音一落,魏大勇抬槍往前一送,刺刀瞬間精準無誤地插入青田心口。
“阿裡阿朵……”
這是青田獲得解脫之前,說的最後一句話。
從他的眼神,可以看出他那句感謝的話,的確是發自肺腑。
然後,青田撲倒在自己的血泊當中。
魏大勇鬆開了那支從敵人手裡奪過來,殺了好些個鬼子兵的三八大蓋,雙手合什,輕聲念了一小段往生咒,算是超度了青田的亡魂。
再凶狠,再殘暴的鬼子,也隻是這場罪惡戰爭的殉葬品。
他們雖然死有餘辜,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死在異國他鄉的鬼子兵,也隻不過是一群可憐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