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玄方丈的計劃,是在鄭縣購買糧食運往登封,糧款則直接在銀行劃撥交割。
如此,空明寺的知事僧,不必親自經手銀錢,進的賬目也就一目了然。
待到銀錢清點完畢,已是深夜。
靜雲大師回到禪房,在蒲團之上盤腿坐下,把魏大勇和真遠召到跟前,先行問過魏大勇離開空明寺後的遭遇。
魏大勇不敢稍有隱瞞,如實相告。
靜雲大師也沒有想到,黃泛區居然還有鬼子兵,幸好徒弟吉人自有天相,沒有受傷。
真遠在一旁插嘴說道“師父,此番師兄與鬼子兵拚殺,多虧我一旁相助,否則後果難以預料……”
話未說完,靜雲大師瞪了他一眼,真遠不敢繼續往下說,訕訕地閉上了嘴。
既然真遠提及此事,這個時候魏大勇就不能不講義氣了“師父有所不知,那日與鬼子兵決戰,我被人攔腰抱住,當時確實命懸一線,倘若沒有真遠助陣,或許弟子今日就無法與師父相會了。”
靜雲大師輕輕地點點頭“真遠幫你度過一劫,那是你的造化。不過真遠本人違反寺規,擅離鬆山,不能不受責罰。”
真遠低著頭沉聲說道“師父所言極是,徒兒甘願受罰。”
靜雲大師“等回到鬆山,你便去後山麵壁思過。放在往日,你須得麵壁十天,念在你此行是心係師兄安危,又出力不少,故而為師隻罰你三天。”
一聽才罰麵壁三天,魏大勇和真遠都鬆了口氣。
真遠趕忙合掌鞠躬“多謝師父垂憐。”
靜雲大師雙目微闔“時間不早了,你們也回房歇息。我有一事要交給你們去辦,明早聖水寺的僧人要押解銀錢前往鄭縣,此行不容有失,你倆也一同上路。”
“領法旨。”
魏大勇和真遠齊聲答應,躬身退出房外,回到旁邊的僧房裡休憩。
一夜無話。
待到翌日清晨,自有小沙彌喚醒魏大勇二人,洗漱完畢出來,靜雲大師已然做過早課。
原來師父見他倆連日奔波勞累,特意交代外人不要過早驚醒他們,讓他們多加休息。
二人見過師父,然後簡單地吃了點早飯。
這時聖水寺的十幾個武僧,在大師兄智林的帶領下,各自攜帶戒刀或禪杖等武器,已然準備妥當,套好了車馬,將四箱大洋悉數搬到車廂裡。
魏大勇和真遠收拾妥當,與眾武僧會合。
智林見他倆沒有兵刃,便奉上兩把戒刀。
魏大勇知道對方一片好意,也不點破自己身上暗藏兵器,連聲道謝,接過戒刀背在身後。
出發之前,靜雲大師叮囑魏大勇“此去鄭縣,路途雖不算運,但值此亂世,隻怕路上不會太平,你須得倍加小心。倘若真的遇到突發狀況,務必謹慎應對,儘量避免人員傷亡。”
智林覺得靜雲大師未免太過杞人憂天,當下笑道“大師不必擔心,聖水寺到鄭縣城關,一路儘是馬路,並未路過荒山野嶺,就算有賊匪知道我們今日要押解銀錢去鄭縣,多半也不敢造次。再說我們聖水寺的武僧,雖然比不上空明寺,卻幾十個小蟊賊,我們還不會放在眼裡。”
靜雲大師不以為忤“小心行得萬年船。這些銀錢是萬千饑民的口中食,關係重大,切不可馬虎大意。”
魏大勇忙道“師父儘管放心,我們一定會嚴加防範,不出紕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