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音傅邢薄!
幾分鐘後,敲門聲傳來,容音說“進來。”
張國茂走了進來,一進門就苦著臉說“容總,好端端的您怎麼突然停了跟騰輝的合作?後半年的鋼材我早就預備好了,全都是按照容氏的規格和要求來的,您突然停止合作,我大批剛才堆積,要虧死了。”
容音從文件中抬頭,淡淡的說“容氏並沒有承諾你後半年的合同。”
“我知道您沒有承諾,”張國茂說“可咱們都合作兩年多了,中間沒有出過什麼大問題,而且咱們對雙方都很滿意,理應繼續合作下去,您怎麼突然說停就停?”
容音合上文件,正色說“張總,我自認為對你不薄。”
張國茂忙表態“您對我張國茂那是再造之恩,如果沒有容氏的單子,我那小鋼材廠早就倒閉了。”
“既然這樣,”容音起身繞過辦公桌走到他麵前,目光灼灼的盯著他,問“您為什麼要讓張太太惡意中傷我?”
張國茂怔了一瞬。
來之前他想了很多原因,比如有競爭對手出現了,或者有人在背後惡意造謠騰輝,卻唯獨沒有想到這事竟然能扯到自己太太身上去。
他張了張嘴,問“我太太……怎麼惡意中傷您了?”
容音挑眉“張太太沒有跟您提起過?那前兩天的商業酒會您還記得吧?”
他當然記得,而且印象深刻。
酒會在晚上舉行,早上關於容音獻身上位的流言就傳得滿天飛,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場局是專門為她布的,而且布局的人手段高超,全文沒有提到容音半個字,卻字字都在影射她,讓大家心知肚明的同時還讓容音抓不到半點把柄。
最重要的是,這種局無解。
怎麼解?
就算容音對天發誓她沒有和大伯小叔有染,可怎麼證明自己?
男女之間的事情,提起褲子就能死無對賬。
說實話,那晚他確實有點擔心容音,畢竟他的小鋼材廠還得倚靠容氏,如果容氏出了什麼問題他也得跟著倒黴。
可萬萬沒想到,容音竟然用嚴夫人當擋箭牌,出奇製勝。
她全程沒有提到自己被惡意中傷的事,反而替嚴夫人打抱不平,在江城人心中,嚴夫人是再忠貞不二的女人,絕對不可能跟任何男人有染,大家在替嚴夫人義憤填膺的同時,也對這些流言蜚語產生了懷疑。
自然也就打消了對容音的猜測。
那晚回去的路上,張國茂心潮澎湃,對容音佩服的五
體投地。
可關他夫人什麼事?
看他一臉疑惑的樣子,容音也懶得多解釋“我時間寶貴,就不給你多解釋了,你還是回去問問張太太吧。”
說完摁下桌子上的內線,“艾達,進來送一下張總。”
張國茂等了好幾天,好不容易才見到容音一麵,可誰知話還沒說清楚就要被請走,心中不免有些著急。
但他不知道自己的太太究竟怎麼得罪了容音,事情沒弄清楚之前,他也不好多說什麼,隻得腳步匆匆的走了。
下午,容音獨自開車去了西郊陵園。
今天是她父母和哥哥的忌日,本來一大早就準備來的,但是每天的例行晨會很重要,所以她隻好開完會才來。
半個小時後,黑色的車子緩緩停在了陵園門口,容音提著兩大袋東西費力的向台階上走去。
父母是合葬在一起的,和哥哥的墳挨在一起,容音把一些吃的東西和紙錢全都拿出來,整整齊齊的擺放好,這才起身去看眼前兩座低矮的墳墓。
墓碑上,父母笑的那麼開心,哥哥也還是二十二歲時青澀的模樣。
他們的生命永遠停在了那一年。
一家四口人,三個人都躺在裡麵,隻剩下她一個人站在外麵,淒涼又心酸。
容音強忍住淚水,可聲音還是忍不住哽咽“爸媽,哥哥,我來看你們了。爸,我帶了你最喜歡喝的瀘州老窖,媽,有你最愛吃的桂花糕,哥,你不是最喜歡科比嗎,前幾天去美國的時候我特意去看了他的比賽,還拿到了他的簽名籃球,我把錄像帶和籃球都給你帶過來了,你一定會很喜歡的……”
說著,眼淚再也忍不住,啪嗒一聲落下,滴在手背上。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答應過你們會好好活下去,可是現在,我可能要食言了……爸媽,我真的儘力了,可也是真的活不下去了……”
她雙手捂住臉,哭的泣不成聲。
從知道化驗結果的那天起,她從來沒有掉過一滴眼淚。
好像很坦然的去麵對生死,可隻有她自己心裡清楚,她怕的要死。
可是不堅強能怎麼辦?
從父母出車禍的那天起,她就知道,她沒有家了。
世上再無任何人可以讓她依靠。
一旦表現出軟弱的一麵,所有心懷不軌的人,都會蜂擁而至。
就算天塌下來,她也必須自己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