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雖然是一介江湖遊俠,對朝中大事向來不聞不問,可今兒一聽,嘶~啊呀,青天白日竟有這等事,白玉堂也是頗為不忿,一旁的蔣平,韓彰,徐慶也都聽得兩眼冒火,尤其是那個穿山大王徐慶,氣的他是哇哇爆叫,震的這聚義分贓廳裡頭嗡嗡作響。
再說白玉堂,除了替雙王感到可惜,他還覺著送信這人,這叫王福的,這人不錯,雖然落草為寇當了賊了,但是看他言辭激切,頗有些家國大義之感。而且這人探聽消息的能耐也非同一般,要能把這人收在身邊,必有大用。嗯,不錯。
想到此處,白玉堂忍不住就問這送信的:我說,你叫王福?
王福一聽,趕忙一欠身:回燕公子,小人正是王福。
哦~白玉堂點點頭,一轉臉看向了一旁的蔣平:我說蔣寨主,在下有個不情之請。
蔣平那叫智多星啊,一看白玉堂的眼神,馬上就明白了:誒,我說兄弟,讓哥哥我猜一猜,你是不是想要收了王福,而後帶在身邊啊?
白玉堂也不客氣:不錯,白某正有此意。未知蔣寨主可願意割愛?
誒這個~蔣平的目的是收服白玉堂,區區一個嘍兵又算得了什麼呢,所以眼珠一轉:罷了,大兄弟,隻要你開口,這九曲水寨有你一半。這又算得了什麼呢?我說王福,你小子名如其人,真特娘的有福氣,燕公子要收了你,你可願意嗎?
哎吆~王福一聽,連個崩兒都沒打,啊噗通~趴地上給白玉堂磕頭:燕公子,燕公子,小人願意追隨左右,鞍前馬後一定小心伺候。往後要餓我先餓,要死我先死,隻要有小人在,絕不讓燕公子有半點為難之處。
嗨嗨嗨~蔣平給氣樂了:我說特麼你小子,吃裡扒外呀你。
白玉堂一聽蔣平答應了,臉上也是微微一緩:王福啊,起來起來起來,你我二人雖然主仆相稱,但實則就咱們是兄弟。誒~我就給你改個姓吧,你跟著我姓白,往後你就叫白福,怎麼樣?
王福一聽,嘩啊~眼淚兒又下來了:白福謝過主人,我,我謝過主人。
那位說這王福也不嫌害臊,怎麼連姓都改了,老祖宗都不要了嗎,這個呀咱們前文書說過,在帝製年代,人分三六九等,宋朝還略微寬鬆一些,但是也有這個賤籍製度,進入賤籍終身就是賤民,比方說唱歌跳舞的歌姬,官府的奴仆,基層的獄卒,市井之中這些個殺豬的,掏大糞的,這都屬於賤民。賤民生育的後代,也是賤民,父母賤,子女也賤,還不能脫籍。終身不能讀書科考,不能當官,不能跟良民婚配,而且還可以被良民轉手買賣,所以但凡淪落為賤民,那就是暗無天日,要想脫籍成為良民,那是勢比登天之難,而且你要膽敢冒充良民,判刑三年起步。可以說這些人就形同奴隸呀。
那麼說良民,就是朝廷編戶齊民體係下的正式國民,有戶籍,可以在良民之中自由婚配,可以讀書考試當官,也可以經商做買賣當兵什麼的。
這個王福,那自打小就是個賤民,不得已落草為寇,你想要能跟白玉堂這等人物扯上關係,這不就是改換門庭,潑天的富貴嗎?所以他是感恩戴德,涕泗橫流。
閒話不表,咱們言歸正傳,白玉堂收了個貼身的仆人叫白福,白福接茬就說,說雙王府慘遭滅門,可就在最後關頭,雙王的倆兒子,老大叫呼延守用,老二叫呼延守信,這倆人在兩個仆人的幫襯之下,連夜逃走。老二呼延守信下落不明,可老大就跑到了常州府,聽人說現如今這呼延守用就躲在常州府的知府衙門裡頭,目下已經被大奸臣龐太師的手下人率領人馬把常州府衙門給團團圍困,要求常州知府交出呼延守用。那麼這其中帶兵而來的除了龐吉的親兒子,官封安樂侯,當朝的國舅爺龐昱,還有一個正是采花大盜郎紅衣。這郎紅衣跟著龐昱一道兒領兵而來,眼下正圍著常州府呢。
嘶~哦?大家夥一聽,這不怪了嗎,國舅爺親自統兵,怎麼著這郎紅衣也能跟著充數呢,哎吆,甭問,看來郎紅衣竟然跟老奸賊龐太師勾搭連環,是暗有往來呀。
想到此處,眾人全都是暗自吃驚,可與此同時,讓眾人百思不解的是,說這個常州知府,這是個什麼人,膽敢對抗國舅安樂侯,拒不交出呼延守用呢?
白玉堂不由得就問:那麼蔣寨主,這位常州知府,是何來曆呀,此人好大的氣魄。
是啊~蔣平一晃小腦瓜:據我所知,常州的這位父母官,此人姓顏呐,雙名世昌,誒確實是個好清官。隻不過麼,今兒他得罪了龐太師,我看他這個官運算是到了頭嘍。
嗯~白玉堂重重一點頭,緊接著啪啊~一拍桌案,他站起來了:各位,既然郎紅衣下落已明,那講說不起,白某這就起身,不殺郎紅衣,白某絕不善罷甘休。
白玉堂要起身夠奔常州府,捉拿采花賊郎紅衣,白福也跟著要去。
蔣平一聽:誒誒,我說兄弟,彆急呀,有道是謀定而後動,你可彆忘了,那郎紅衣是跟著當朝國舅爺來的,人家那兵似兵山,將似將海,你老哥一個去了,你手大捂得過天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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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蔣寨主,那你的意思是?
是啊~兄弟,逢強智取遇弱活擒呐,先把你心呐擱肚子裡,來來坐坐坐~對了,白福,你說麼安樂侯龐昱帶著郎紅衣大兵圍困常州知府衙,這個是你親眼得見嗎?
一點不假呀,當家的,嘶~哎呀,而且我估摸著知府顏大老爺他就算腰杆再硬,怕是也撐不了太久啊,倘若那龐昱要下令攻打知府衙,到時候玉石俱焚,哎呀不敢想啊。
嘶~哦~蔣平皺著眉,撚著狗油胡,在聚義分贓廳裡頭,來回踱著方步,就琢磨這個事,想罷了多時,他眼珠一轉,是計上心頭。
就見蔣平噗嗤一樂:來來來,各位,我說今兒這個事既然叫咱們給碰上了,想那顏大人那是難得的清官,咱可不興不管呐,所以這頭一個咱們就得幫著顏大人解圍,暗中救下呼延守用,也算是積個德吧。再來麼,替顏大人解圍之後,咱們再想方設法把國舅爺跟郎紅衣分開,分開之後再捉拿這個采花賊,不就容易得多了嗎?
哦?眾人趕忙就問:那麼計將安出啊?
蔣平一樂:各位,咱們須得如此這麼般,這麼般如此,都聽明白了嗎?
眾人點頭。
蔣平啪啊一擺手:來啊,孩子們,飽餐戰飯,點鼓發兵。
按下蔣平這邊怎麼安排暫且不說,話分兩頭,咱們說說常州府這邊的情況。
那白福還真就沒說瞎話,目下安樂侯龐昱奉了他老爹爹龐太師之命,帶了五十匹精乾的鐵騎,追殺呼延守用,另有這個采花賊郎紅衣追隨左右。這一追呀竟然就由打東京汴梁追到了常州府,派出去的探馬回報,說是叛臣之子呼延守用已經躲入了常州知府衙門。
龐昱一聽,是哈哈大笑,心說話呼延守用啊,你這叫饑不擇食慌不擇路啊,躲到衙門裡頭,本侯爺四外大兵一圍,堵著窩掏你,你還有地方跑嗎?哈哈哈哈哈哈。
龐昱想的挺好,可他萬萬也沒料到,常州知府顏世昌,這老家夥竟然是個硬茬子,非但拒不交人,說什麼沒看見有叛臣之子進了府衙,而且咣當~大門一關,拒絕龐昱搜查。
喝~龐昱一看,這還了得,這這這~這不反了嗎,哇呀呀呀呀呔~顏世昌啊,爾吃了熊心咽了豹子膽,敢本侯爺為仇作對,來呀,給我攻打常州府,給我打進去。
那顏世昌一看,絲毫也不甘示弱,馬上派下府中的精乾人手,弓上弦刀出鞘,要求一旦有人越過府衙外牆,是格殺勿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