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溫聽晚紅著臉上樓。
關上門的那一刻,所有美夢全部結束。
回歸現實,溫聽晚斂了眉眼。
寧溪的一切,從今天之後,就當作一場美夢。
她離開這個地方,對司璟,對朋友們,對叔叔嬸嬸都是最好的選擇。
【空白我會遵守約定。
媽媽嗯,明天七點會有車來接你。】
溫聽晚遲遲沒有換下衣服,她回來的時候已經很遲了。
劉香茹知道她怕黑,貼心地留了燈。
溫聽晚換了拖鞋,輕手輕腳進房門。
她的行李還沒收拾,其實她沒什麼能帶走的東西。
這裡的一切,溫詩阮不會讓她帶走的。
打來角落裡的保險櫃,溫聽晚取出了那頂價值不菲的皇冠。
海皇之心,傾世之愛。
隻可惜,對於江初珩來說,她不是對的那個人。
這頂皇冠,是該歸還。
從前,她隻當江初珩對她的感情是朋友之間的惺惺相惜以及對鄰家妹妹的疼愛。
可她開竅之後,察覺到他的感情。
那她便無法再接受江初珩給予她的一切好。
她不喜歡他,從前沒有,現在沒有,以後也不會有。
溫聽晚從不是什麼牽扯不清的人,看似溫柔平和的她,實際骨子裡是最堅定的人。
認定一件事或者一個人,就是一輩子。
………………………
天還蒙蒙亮,溫聽晚拎著行李箱下樓。
季越斌和劉香茹還沒醒,溫聽晚買好了早餐放在餐桌上。
至於她,也該離開了。
溫詩阮親自來接。
三輛車,最前頭的勞斯萊斯,後麵兩輛都是賓利。
“上車。”溫詩阮帶著墨鏡,看不出一分表情。
溫聽晚恍若未聞,回頭看了看身後這棟樓。
不高大,也不豪華。
就是一棟平平無奇的居民樓。
從外麵看,還能看到居民戶家樓層延伸出的部分,看起來既不美觀也不協調。
可就是這樣一個在溫詩阮看來狹窄逼仄的樓層裡,溫聽晚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溫暖。
不止溫暖,還有自由。
起碼她可以有選擇的權利,能夠選擇是否去接觸外界的一切。
而不是回歸之前的模樣,沒有自由,沒有未來。
她就像一個被安排的提線木偶,溫詩阮告訴她現在應該做什麼她隻能做什麼。
沒有最基本的自由,她的身邊永遠有監視的人或者監聽的物件。
溫詩阮好像總是擔心她會逃脫,所以溫聽晚更像是四方監獄裡的罪犯,永遠被控製在她所能熟知的範圍。
壓抑的、麻木的、沒有任何光亮的,好像也沒什麼可期待的未來。
她都不用想就知道自己以後的人生。
隻是她挺意外,媽媽早就知道她的手已經廢了,竟然還願意花費如此周折也要帶走她。
她還有什麼價值嗎?
溫聽晚收回視線,唇邊不自覺一抹冷笑。
上了車,一個女保鏢搜走了她的手機,另一個負責檢查她的行李。
溫聽晚麵無表情,冷眼看著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