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遮天!
一回到家,陳孚迫不及待地翻開《臨海針灸三部經》看了起來。
這卷經脈穴道概述寫道,人體兩側對稱各有十二條正經,分布著六百一十八個穴道。另外還有八條奇經,其中任脈有二十四個穴道,督脈有二十八個,餘下六條奇經的穴道和正經共用。除了這些之外,還有五十個奇穴不在經脈之中,這樣人體總共有七百二十個穴道。
書裡有清晰的插圖,描繪出經脈的路線,標示了穴道的位置。
熟悉人體經脈穴道圖,衝霄拳的行氣路線才不會出錯。
他如饑似渴地閱讀著,記憶著,一會兒閉目沉思,一會兒恍然微笑。
不覺日已偏西,陳孚才收起書,又向街南走去。
走過齊家藥鋪,又過了兩條巷子,陳孚拐進了村東的鼇頭巷。宋漁歌就住在鼇頭巷最東邊,一座兩進朝南的老宅子,前麵是祠堂,也就是學塾。學塾就在村子最南頭,前麵無遮無攔的。
宋漁歌臨行前把鑰匙給了陳孚,一打開大門,他就四處尋找,嘴裡喊道“瞳瞳……瞳瞳……你在嗎?”
瞳瞳看上去像一隻公雞,因為雙眼各有兩個瞳孔,所以叫它瞳瞳。宋漁歌也是孤身一人,唯有它相伴,不過出遠門時總是留它看家,並沒有帶在身邊。
起初陳孚過來打掃時,總會帶些大米、烙餅、肉乾來喂它,可是瞳瞳一點兒都沒吃。幾次之後,陳孚心想可能它喜歡自己找食,也就作罷。
雖然沒吃陳孚的東西,但不代表瞳瞳不待見他。每次陳孚跟它說話時,瞳瞳總是靜靜地看著他,好像很專心地聽著。
陳孚喜歡跟瞳瞳說話,可能是覺得反正瞳瞳也聽不懂,聽得懂的話,也不會告訴彆人,所以陳孚什麼話都對瞳瞳說。
譬如最喜歡吃什麼和最不喜歡吃什麼,最想乾什麼和最不想乾什麼,最佩服誰和最討厭誰……又譬如小時候哪天被大黑狗追得摔了個嘴啃泥,哪天尿床屁股挨揍了,哪天跟哪個小丫頭片子過家家……連那些沒法跟梁登樂說的話,陳孚也對瞳瞳說。
找遍每個角落,都沒看到瞳瞳,陳孚開始忙碌起來。
當他打掃完庭院,坐在台階上歇息時,瞳瞳神不知鬼不覺地冒了出來,繞著陳孚轉了幾圈,然後歪著頭瞪著陳孚。
它眼睛裡兩個瞳孔向中間移動,一前一後重疊起來,旋轉著,像一口深不可測的圓井。
順著它的目光,陳孚摸了摸自己的肚皮,看著它輕輕地說“嗯,我已經有氣感了!你也替我高興吧?”
瞳瞳好像聽懂了,點點頭,然後撲棱著翅膀,倏地躥到屋脊上,收起右腳,望著無邊無際的南海。
陳孚起身笑著衝它揮揮手,說道“我明天去采藥了,過幾天再來看你。”
在學塾大門口,陳孚等到梁登樂散學出來,兩人並肩從村東的沙灘向北走。梁登樂今年十二歲,比陳孚大一歲,個子也比較高,圓圓的臉上眯著一雙小眼睛。兩人是同一年入的學塾,既是同窗,又是好友。
“小孚,還是你自由啊!上山下海都可以。不像我,天天關在學塾裡,真沒勁!”梁登樂大倒苦水。
“彆這麼想,阿樂,我想繼續上學塾卻沒得辦法。”陳孚安慰他。
“唉,這日子沒法混了,動不動就挨夫子的板子,每天都有抄不完的書……”梁登樂繼續訴苦。
“阿樂,你哥回家有沒有留下練功的書籍?”陳孚轉了話題。
“沒有啊,他每次總是空手回家,也不從城裡帶些稀罕的東西給我!”梁登樂抱怨著。
“那你知不知道明元境怎麼修煉啊?”陳孚問道。
“明元境?我練了兩年多還沒有氣感,我怎麼知道!嗯……你有了?”梁登樂倒著走在陳孚前麵,瞪大眼睛看著他。
“嗯,有了。”陳孚應道。
“什麼時候的事?有氣感是什麼感覺?”梁登樂連連發問。
兩個同窗好友幾乎無話不談,陳孚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梁登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