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非花瞬間花容失色,嫣紅的臉有些慘白。
樓三月嚇了一跳,他追了花非花那麼久,從沒見過這種表情,他本想著是不是古怪的美女脾氣發作,可當他看到花非花眼神中那一抹駭人的驚恐時,心中咯噔一下,一股不好的預感迅速渲染開來。
“花帥,這太陽有什麼問題嗎?”
花非花指著空中的旭日,就像看到驚恐的畫麵。
“這……這不是太陽,這是月亮,月亮,黃月,黃月,祭天黃月。”
祭天黃月!
祭天黃月四字猶如巨石,砸中了樓三月的大腦,他感覺自己的腦袋嗡的一下,四周景色都有些扭曲。
四季顛倒,日升黃月。
傳說中的天下第一大陣,祭天輪回!
數九歸真,位列九宮,以為陣首。
破萬元靈,獻祭輪回,以為陣身。
祭天輪回以九個歸真修為,上萬元靈獻祭為代價,強行營造出一個類似於輪回的特殊空間,將一定範圍內的所有生靈,強行拖入。
由於此陣代價巨大,故名祭天,堪稱天下第一大陣。
然而,此陣的殺傷力卻十分有限,故用之甚少。
可就當祭天黃月四字一出,兩人不約而同的麵露驚恐,那是因為這個大陣真正可怕的是,它有著近乎無解的遲滯能力。
祭天黃月規模不同,效果也不儘相同,可困一天,亦可困一年,可對聯軍來說,時間才是他們最大的敵人,若真是困住一年,出陣之時,中原早就蕩然無存。
兩人深知此陣的可怕,但恰恰是腥紅山脈的特殊性和祭天輪回極其相似,陰差陽錯地讓他們忽略這一點,這才莫名其秒的進入陣中。
花非花深吸了一口氣,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
“剛入穀時,溫差並沒有那麼大,想必那個時候大陣剛剛開啟,從黃月的色澤來看,這個祭天輪回的覆蓋麵極大,至少罩住了整個腥紅山脈,也隻有這樣,才不會讓我們起疑。”
樓三月咬著牙點了點頭:“要布下這種大陣,絕非一朝一夕之事,沒個三年五載絕不可能,能在這裡布下這個大陣的,隻有一個人。”
兩人不約而同的叫出聲來:
“曹莽!”
這才是此事最細思極恐之處。
獻圖、布陣。
從樓灼艾找到曹莽那一刻起,不對,不對,更早,一定是更早。
曹莽一步步把聯軍引到腥紅山脈,又在最需要時間的時候拖延時間。
曹莽,你到底想乾什麼!
他是怎麼知道聯軍會撤軍,又是怎麼知道樓灼艾一定會去找他借道,又是怎麼確定聯軍一定跟著他的地圖走,否則他怎麼會在幾年前就在這裡布置祭天黃月。
對,對,對,祭天黃月,為什麼是祭天黃月。
曹莽做不到的,他一定做不到的,除非有個通曉全局的人一直在和他合作,才讓他在時間、地點上如此精準的把握。
是誰?到底是誰?
難道是浪七?
不可能,這怎麼可能。
曹莽貪婪,曹莽貪權,曹莽膽小。
他明明受了中原許多好處,他明明可以躲著做他的王,這不可能,絕不可能。
花非花拚命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她感覺腦袋有點脹痛,她感覺自己是個小醜。
她很不想承認自己的推測,又不得不麵對自己的失敗。
這個一直被認定貪婪慫包的曹莽,居然才是整個圓月戰場最重要的棋子,是浪七插入中原心臟的一把利刃。
不!
我們還有機會,對對對,我們還有機會,一定還有機會。
“破陣,我們一定要加速破陣,不惜一切代價!”樓三月壓低著嗓子嘶吼著。
樓三月的話讓花非花逐漸冷靜下來。
不錯,加速破陣,不惜一切。
“樓帥,黃月祭天雖然可怕,但我們切不可自亂陣腳,這種傳說中的大陣到底威力多大,沒人知道,但我確定,它一定沒有困住幾十個軍的經驗,這是我們眼下唯一的機會。”
花非花看著天空,表情格外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