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歸真強者!
今天晚上的敲門客,雖說非富即貴,但境界都不高,歸真倒是第一個,還是個美女。
戰爭延伸到連歸真都沒有容身之地,恐怕就不僅僅是凡人之戰了。
女生徑直走向浪七,沒等他開口,自行找了張凳子坐下,頗有種主客易位的感覺。
“圓月若都是你這種人,那就好了!”女生長長地歎了口氣。
這種感覺?
想必她隻是把自己當成一個貪婪小人,不過,就晚上自己的表現來看,浪七並不否認。
浪七猶豫地撓了撓頭,衝著女生咧嘴一笑。
“有沒有一種可能,你的猜測是對的呢?”
女生微微一愣,沒想到還會有人以貪婪為傲。
後者自顧呢喃著:“圓月特使的房間死一個雨嵐人,怎麼想都應該是被動的吧。”
可接下來的話,卻聽得人毛骨悚然。
浪七看了看女生,輕輕地舔了舔嘴唇,侵略的粗魯躍然紙上。
“嘖嘖嘖……一條鮮活的雨嵐歸真生命,好難壓抑這誘人的想法喲。”
女生目光中流露著一股濃濃的殺意,這個貪婪的小人!
冷冷道:“你是在故意激怒我嗎?”
“不不不。”浪七的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我是在克製自己。”
女生剛要發作,忽然發現周遭的壓力如大山般襲來,她驚恐地發現,彆說是對浪七發難,那怕連動一下手指都難如登天。
瞬間臉色大變,平靜的眼神滿是驚恐。
“得……得道者!”
浪七很真誠地搖了搖頭,說了一句莫名其秒的話。
“我不是,也不會是。”
他緩緩地湊上前,兩臉近得可以聞到對方的呼吸。
女生的心跳變的非常急促,這不是害羞,而是恐懼,明明他眼前隻是一個貪婪的男人,可自己卻感受身上背著一座大山,這……這到底是一種什麼神通。
剛剛眼裡的螻蟻,瞬間變成高不可攀的大山。
“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呀!”
“花……花非花。”花非花不知怎的脫口而出,甚至連思想都升不起一絲反抗的念頭。
花非花?
這個名字讓浪七有些意外。
花非花也感覺自己身上的壓力瞬間消失不見,就好像一切從沒發生,唯一能證明剛才一切的,是身上早已濕透的冷汗。
圓月戰場的雨嵐主帥?
樓三月身死的消息早已傳到圓月,同為主帥的花非花也受到革職,但浪七很清楚,無論是花非花,還是樓三月,在處理戰場的決策中,並沒有主觀過錯,就算換成煙赤俠,結局也改變不了太多,但戰敗是事實,作為主帥,必須無條件承擔相應的責任。
“哎!”浪七深深地歎了口氣,“歡落雨畢竟是歡落雨,而不是樓灼艾。”
花非花不知浪七的話中之意,但她知道放在自己身上的殺意已然消失。
“你……您是那位?”受驚的花非花沒了之前的冷靜,麵對得道者,無論是敵是友,都必須始終保持著內心深處的敬畏,這是修真者世界的規則。
“我?”浪七忽然發現,這麼簡單的問題,他居然回答不了。
隱瞞?以自己的實力,完全沒有必要。
實說?他已不是圓月盟主,甚至脫離了圓月,連個圓月人都算不上。
是啊,我現在是誰?
“浪者!”
這兩個沒有經過大腦卻脫口而出的字,他瞬間感覺無比合適。
初入極樂,舉目無親,東行臨風時,他就是個浪者,一路行來,一路坎坷,如今兜兜轉轉,又成了浪者。
看來自己浪七這名字,或許真是天意。
“我是來自圓月的浪者!”浪七笑道。
花非花眉心微皺,浪者就是浪者,這種無根之人,無所謂出處可言。
來自圓月的浪者,這本身就是充滿矛盾的病句,可出自一個得道者之口,從來都是真理,這讓她一時間很難揣測浪七的來意。
貪婪的使者,圓月的浪者。
“您真的是來找宗主的?”
浪七攤著雙手,“不然呢?”
“可是……”花非花直了直身體,壯著膽子道:“得道者不能參加世俗之爭,您……”
浪七看著她空著雙手,很不耐煩地打斷道:“廢話真多,我說了我是得道者嗎?”
說罷冷冷地交搓著雙手,“老子沒興趣殺人,當然,如果你繼續待下去的話,我不介意給你這個榮幸。”
花非花渾身一顫,千言萬語被哽咽在喉,愣是沒吐出一個字來。
在得道者麵前頂嘴,我是不是瘋了?
花非花忽然感到自己是真的瘋了,她不知道自己那來的勇氣,膽敢質問得道者。
他們參不參於世俗之爭,是取決於他們想不想,而不是能不能。這麼簡單的道理,是隻豬都能明白,還需要問嗎?
我是不是瘋了?
花非花隻感覺自己的大腦完全混沌,除了自己吞咽口水的聲音,幾乎聽到任何聲音。
就在此時,門外的一句話,徹底讓她從近乎暈厥的狀態中清醒過來。
“浪兄何必欺負小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