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時間錯位的前兆。”月千行腳尖一點,星象盤浮空,三十六枚星點同時亮起,彙成一片流光,硬生生把逼近的影子切斷,避免它們和本體產生重疊。
鐵罡大喝一聲,氣血如海,撼海境起家、一路煉到道祖巔峰的肉身之力在此刻徹底爆發,他一拳轟在骨道前方的壁麵上,將一整段刻線震斷,暫時止住了霧的蔓延。
可下一刻,霧中傳來一聲低沉的咆哮。
三頭骨獸同時踏出,分彆持有骨刀、骨錘與骨矛,氣息皆在混元道祖境巔峰,與太虛初期修士相當。
“暗息機製升級了。”丁倩的瞳孔微縮,“它們會用每一擊,把你的時間線往後推半息。”
薑依依直接展開火漓,鳳凰真火化作一道螺旋火柱,將左翼持骨刀的骨獸包裹在內,烈焰灼燒下,骨刀的時間倒流效果被壓製到最低。
楚焰揮出天誅劍骨,劍芒拖出一道灰色的軌跡,斜斬中路的骨錘獸。那骨錘落下的一刻,虛空出現一圈圈褶皺,他的劍芒正好劈進褶皺中心,將其完全撕開。
右翼的骨矛獸速度極快,瞬息逼近丁倩。
她左手一翻,時間輪盤浮現,滴答聲響起,她的身影在半息之內同時出現在三個位置——前一瞬的自己、此刻的自己和半息後的自己同時合擊,將骨矛獸硬生生困死在一個時間節點裡,動彈不得。
薑成則直接迎向胎心方向,死神鐮刀橫空劈下。
“混沌·焚脈!”
刀鋒拖著青蓮光影貫穿骨道,刻線燃起青色火焰,沿著通路一路燒向胎心位置。
胎心猛地一跳。那暗紅色的光不再隻是呼吸,而是直接鼓動起來,像是有心臟在加速。
霧氣中出現一張模糊的麵孔,聲音古老而嘶啞:“你們……不該來。”
“遲了。”薑成眼底的光鋒芒畢露,“我們來了,就不走了。”
轟——
骨道儘頭猛然炸開,無數骨片與霧氣混合著湧出,帶著時間與因果的錯位力場,朝整支隊伍撲來。
“陣心外圈,全開!”
薑成的青蓮、丁倩的輪盤、薑依依的火漓、鐵罡的氣血罡域、月千行的星象盤、楚焰的劍骨光刃——六重防禦在這一刻同時撐開,硬生生在那股毀滅浪潮裡劈出一條活路。
所有人都清楚,這隻是進胎心的門檻。
踏入胎心區域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感覺到腳下的骨地變了。
明明肉眼看到的還是白骨鋪成的地麵,可靈識探下去,卻像是踩進了一片活著的血肉之上。每一步落下,都能感到那血肉在輕微地抽動——不,像是在呼吸。
月千行的星象盤猛地震了一下,三十六顆星點全暗,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抹去了光。
“陣相反轉了。”他聲音發澀,“暗息徹底翻麵,現在是‘回折吞界’——它不再驅趕我們,而是要把我們整個吞進去。”
話音剛落,整個空間像被一隻巨獸吞下的胃腔,四麵八方的骨壁開始蠕動,骨縫合攏,連帶著那股暗紅光芒也跟著逼近。
與此同時,空氣變得稠密,每呼吸一口,就像在吸進沸水。
“這是它在壓縮時間。”丁倩眉心滲出細汗,“一旦壓縮到某個節點,我們就會被直接推進它設定的‘終局’——那可能是它勝利的未來。”
鐵罡直接把整條手臂浸在氣血罡域裡,硬生生撕開一條縫隙:“那就彆讓它壓到那一步!”
他這一撕,骨壁的刻線猛然噴出黑霧,一隻無眼的巨首從裡麵探出來,嘴裡密密麻麻全是細小的獠牙,像是專門咬斷時間線的生物。
薑依依的火漓長嘯一聲,翅膀驟然張開,鳳凰火羽成片飛出,在骨壁上燒出大片裂痕,逼得那巨首縮了回去。
“哥!左側的壁還在合!”她一邊呼喊,一邊駕馭火漓撞開另一段骨壁,露出後麵翻湧的暗息霧浪。
楚焰抬手,天誅劍骨的劍刃竟從白色轉為暗金,劍鳴聲裡帶著一種極沉的殺意。
“天誅——破界!”
他直接將劍刺入地麵,劍骨上浮現密密麻麻的金色符痕,硬生生將腳下的一片區域固定在當前的時間點上,延緩了壓縮的速度。
薑成看了一眼四周,混沌青蓮已經被壓得花瓣微微內扣,那是陣壓逼近的跡象。
“全線推進,彆停!”
他雙手握刀,青蓮之光貫入刀鋒,“混沌·裂界斷!”
死神鐮刀劈下的瞬間,整個胎心區域的光線像被中分成兩半,一半暗紅、一半青藍,交界處不斷閃爍著細密的空間裂痕。
這一下,胎心的呼吸驟然急促,那暗紅光團不再是模糊的輪廓,而是徹底顯露出來——
那是一個由無數骨骸和血霧纏繞成的巨大心臟,表麵布滿因果陣的刻痕,每一次跳動,刻痕就會亮起一片,仿佛在記錄他們的每一個動作。
“它在抄錄我們!”月千行低吼,“一旦全抄完,我們會被它‘寫進’陣法,變成它的傀儡!”
丁倩沒有任何猶豫,直接祭出時間輪盤,逆轉自身時間半刻,讓自己脫離被抄錄的時間段,然後把輪盤的力量分給薑成與薑依依,讓他們的動作暫時從胎心的“筆”下消失。
鐵罡和楚焰則主動壓上,與兩側突出的骨獸正麵硬拚。
鐵罡的每一拳都像是從撼海境一路淬煉上來的狂潮,骨獸的肋骨被生生打斷;楚焰的劍骨則在擊碎敵人的同時,將碎片固定在空中,防止它們回流重組。
就在這時,整個空間猛地一震,暗紅光團中心裂開一道細縫,一隻手——不,是一隻覆蓋著骨甲的利爪,從裡麵探了出來,指節上纏著的霧氣竟隱約有了君主級的壓迫感。
薑成眼神一冷:“這玩意……不會是它的本體吧?”
丁倩咬牙:“不全是,但這是它的‘握筆之手’——專門用來完成因果抄錄的。”
“那就先把這手砍了。”
薑成直接閃身上前,青蓮花影纏繞鐮鋒,掄圓一記“混沌·斷命裁”,硬生生劈在那利爪的腕骨上。骨屑飛濺,那利爪猛地縮回光團,可與此同時,胎心的跳動變得更為狂暴,暗息霧浪像是發瘋了一樣撲向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