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急了!”薑依依大喊。
“急了正好!”薑成刀鋒一轉,“全壓上,把它逼出來!”
暗息霧浪像一鍋沸湯,從四麵八方撲下來,呲啦呲啦地往人身上貼。
“它急了!”薑依依大喊。
“急了正好!”薑成刀鋒一轉,“全壓上,把它逼出來!”
他話音剛落,死神鐮刀已經掄圓,混沌青蓮的十三瓣在刀鋒上疊出一圈圈浪,像把整個場域劈成一片片。每劈一片,暗息就被攪得轉不起來,露出底下密布的“回折筋”。
“我來釘第一根!”月千行一腳踏前,星象盤炸成七十二枚小盤,像流星雨一樣落下去,把最活躍的幾處“回折筋”從時間上按住,“三十息內,它們起不來!”
“給我拳位!”鐵罡吼了一聲,整個人氣血化潮,“戰皇·萬川疊!”他雙拳輪成鼓點,跟胎心的節奏反著來,一拳一拳砸在骨壁裡藏的鼓脈上。鼓脈被硬生生打亂,暗紅光團的跳動立刻吃癟半拍。
楚焰沒廢話,天誅劍骨直接推進,“剃脈·截續。”他專挑“續筆”“補筆”,劍鋒貼著那些細得看不見的字筋往上一抹,乾淨利落地剃掉。隻要被他剃出個口子,丁倩就上“遲滯片”,把口子禁止縫合。
“依依,焰壓住右側門!”丁倩一手輪盤,一手連發三枚“時標”,把胎心每一次鼓動的“第三拍”強行拉長,拖出半息空當。
“明白!”薑依依長呼一口氣,火漓一圈火輪鋪開,“鳳火·反卷!”火焰倒著卷,把剛冒頭的灰線全卷回去,燒成灰渣。
胎心像被人踩了腳後跟,整團暗紅抽搐了一下,中心那隻骨甲利爪再次伸出,這次不止一隻,左右又撕開兩道裂縫,三隻爪子一齊探來,指節上纏著“借”“奪”“換”的灰絲。
“排位!”薑成喝道,“我扛‘奪’,鐵罡吃‘換’,楚焰切‘借’!”
鐮刀當胸橫架,“噬湮·吃字!”“奪”的灰絲剛落在青蓮隔因瓣上,就被他像嚼紙一樣嚼碎,連渣都沒剩。鐵罡那邊直接硬扛,重甲上的金紋被“換”抹掉一層,他反手“戰裂·回捶”,把那股“換勁”轟回爪節。楚焰則乾脆利落,一劍挑斷“借”的筆腳,讓整條“借線”失去落腳點,自個兒崩散。
“它還沒動真格。”月千行的聲音從後方壓過來,“注意——胎心二段,‘吞界’要收攏了!”
話音未落,腳下的骨地忽然陷下去一截,整個空間像被人反扣過來。四麵骨門齊閉,頭頂裂出一道巨大的“灰口”,裡頭全是密密麻麻的“注解”和“命令串”,從上往下砸。
“這是‘回折盒’!”丁倩眼皮跳了下,“它要把我們寫進盒子裡,打包走。”
“寫你個大頭鬼。”薑成一腳踏前,“青蓮·合瓣·鐘罩!”十三瓣合為一鐘,轟然罩下。盒口落下來的注解、命令串一股腦拍在鐘壁上,嘩啦啦被混沌力磨成紙屑。鐘內的時間被拉成一條直線,連呼吸都穩了。
胎心見“寫”不進去,猛地換調,鼓點改成“五短五急”。每一次急拍,骨壁深處就會吐出一小團“因果胎灰”,像是拿人過往的片段來喂它自己。
“彆讓它吃。”丁倩聲音發冷,“它一旦嚼完我們來過的每一步,下一步就能‘替我們走’。”
“我堵。”楚焰腳下一錯,劍骨壓到極致,“天誅·斷幕!”一道細長的金線橫在胎心與眾人之間,凡是從胎心方向噴來的“胎灰”全在金線前破碎。鐵罡往前半步,“戰皇·屏山!”肉身真元堆出一麵厚牆,穩穩擋在鐘罩外沿。
就這麼對耗了七八息,胎心忽然“笑”了一下——不是聲,像是一口涼風打在後頸。下一秒,鐘罩裡麵的地麵居然冒出一隻骨手,往薑依依腳踝上一扣!
“靠,它在裡頭埋‘反門’!”鐵罡一拳砸下去,把骨手砸斷,地麵卻像水一樣蕩了一圈,更多的小門鼓起來,像一窩蜂。
“我來。”丁倩把輪盤拍在地上,“時凝·三刻!”一圈圈年輪似的時間紋往外擴,把所有“小門”強行壓回“未觸發”。她整個人微微一晃,臉白了兩度,硬是穩住,“三十息內,它起不來。”
胎心顯然被惹毛了。暗紅心團猛地裂開大半,從縫裡探出半張臉……不是真人臉,是用骨與霧拚出來的“臉”,毫無表情,隻有冰冷。那不是它的腦袋,是“相”。陣心借“相”來定人心。
“彆看。”月千行低喝,“它在用‘相’記你們,誰被它記住,誰就要被寫成‘附注’。”
話剛說完,那“臉”卻偏偏轉向薑成。像是對他產生了極強的興趣,同一時間,四周骨壁出現了成片成片的小字——全寫的是薑成的動作:“舉刀”“前壓”“隔因展開”“鐮鋒轉三分之一”。
“把我寫成操作指南?”薑成冷笑,舔了舔唇角,“行,我給你點新花樣。”
青蓮忽然一收,鐘罩瞬間散成無數細瓣,每一瓣都帶著一枚“因果釘”,像雨落一樣釘在胎心外壁。“釘”不是封,是“亂”,把胎心剛剛搭好的“寫路徑”全給打亂了。它想沿著“舉刀—前壓—隔因—鐮鋒”的順序再寫一次,結果一寫就寫到釘上,卡殼。
“現在!”薑成腳下一沉,“混沌·換位!”他直接把自己和那隻“握筆之手”的位置換了一線。此招不是空間挪移,是拿“當下因果位”換位。他出現在爪子旁,爪子出現在他原位。
楚焰早就等在那兒,劍骨一抬,“寸斷。”那爪子的腕骨當場被剃成粉。鐵罡則不講理,“戰皇·落錘!”一拳把“爪根”的接口打得凹下去一大坨。丁倩的輪盤“遲滯”落在接口處,強行延緩它自愈。
“依依!開火!”薑成一吼。
“到!”薑依依抬手,火漓長鳴,“鳳焰·真日!”一輪小太陽直接按在接口上,那團“相”臉頭一次發出近乎撕裂的震蕩,暗紅整片黯了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