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說話,抬手一劃,天上落下一麵“寒魄天幕”。
那一層薄薄的冰像絹,把擎幽星外圍所有裂隙、隱縫、微孔都臨時封起來。她袖裡拋出九枚“寒魄印”,每枚落下都是一口淡藍冰泉,泉水不是水,是凍結空間用的極寒靈。
冰宮的弟子跟著撒“碎雪”,雪裡有細到看不見的“定符”,誰寫筆,誰就被“雪定”半息。
戰族來的陣仗最野。
戰皇沒穿甲,赤臂懸空,一麵古老戰鼓被他單手拖著。鼓不敲,皮就跟著他心跳在動。
戰皇低低一聲“起”,鼓麵鼓起一個“戰”字,擎幽星外側所有“注解”直接被震斷一半。戰族三十六“戰尉”換上重甲,排成三列,一列頂門,一列踏陣,一列拔釘。
戰皇一錘敲下去,“戰潮·破天河”,外圈暗霧被劈出一條硬槽,沿槽推進,一步一腳印。
萬靈蠱域的蠱主穿著黑衣,兜帽低低壓著。
她袖口一抖,飛出一群看不見的小東西,落地什麼聲也沒有。那是“裂因蠱、吞灰蠱、織魂蠱”的混投。
裂因蠱專挑“因果筋”的脆弱處咬;吞灰蠱把外域落下的“注解灰”一口口吃掉;織魂蠱則把被陣剝得發虛的人魂給縫回一點。
她抬指一勾,三條黑絲如蛇遊走,看到“加筆”就咬。蠱域兩位副域主背著“蠱盒”跑位,誰被“借命”抽空,他們把“臨魂蠱”貼上,給你續半截魂氣,救活半條命那種。
星隕觀的觀主沒有衝在最前,他站在後方最高的那塊隕石上,指尖輕輕一扣,漫天星芒如細雨落下,“星鬥牽機局”鋪開。
他不是打,他是“牽”。誰動得妙,他把那一妙牽長三寸;誰快要被寫,他把那一寫牽偏一點。
星隕觀戰師隊分三組:
月千行的同門兩位“星象戰師”專司“定線”;
四名“星候執筆”把擎幽外圈的“注解聲道”改調;
還有一隊“落星手”拋下“虛星釘”,把外域加筆落點釘遲兩息。
清微宗也到了。
裴若傾遠遠立在一艘小舟上,舟不大,卻穩得嚇人。
她一聲“清”,清微劍氣鋪成一條細長的河,河不是斬,是刷,把“借命線”刷得發澀,沒那麼好爬了。
季無書落在河邊,袖中飛出三枚“清微符印”,分彆壓在“生、死、換”三門口,“門禁”臨時換成清微家的。周玄策背著一口舊匣,匣子沒開,他隻是往地上一點,“清微·戒”,擎幽星整圈回折的“戒尺”被他稍微往上抬了一分,外域想越界,先磕牙。
青雲宗的小隊也來。
蘇沐月從艦船上一躍而下,青雲宗的“雲河陣”化出一條淡青河帶,專門兜殘兵和散修,把散亂的隊伍往後拖,不讓外層崩。他們不擅打這等大陣,但救人一個頂一個。
擎幽星外圈瞬間像被人按了暫停又按了快進。
太陽神宮的“日華片”一烤,天墟劍閣的“七宿”一割,玄冥冰宮的“寒幕”一封,戰族的戰潮一推,蠱域的蠱群一咬,星隕觀的星線一牽,清微的“河、符、戒”一套,青雲宗把後勤一兜。
外域那朵灰花剛落成形,底下就給你糊一層寒,上一層日火,再上一層蠱群,最後牽機牽歪。
“骸寫”的筆還是落下了。
他不寫長段,他寫“標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