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月娟的戰力不及孔方,但閱曆可不差,而且她對阿依非常了解:「阿依突然來到七秋城,這事兒就讓我覺得奇怪,你說是誰讓他來的?」
孔方先生思索片刻道:「難道是咱們浦主?」
穆月娟一笑:「我也覺得是貨郎,我估計貨郎眼下被事情絆住了,所以先讓阿依來了,等貨郎來了七秋城,肯定不會放過單成軍,
當初一起打仗的兄弟姐妹,就屬單成軍最不是東西,你剛才也聽見了,他還想把七秋城給屠了,貨郎若是找見了他,絕不會讓他活著離開普羅州。」
孔方先生點頭道:「咱們浦主確實有這個本事。」
穆月娟歎道:「你這又是何必?咱們浦主不就是你麼?你騙得過彆人,騙不過我,其實你不用打貨郎的旗號,你自己能撐得起雪花浦的大旗。”
孔方先生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他故意把話頭岔開了:「馮崇利、商容楚和錢玥怡哪去了?」
「不用擔心他們,我都安置好了。」
孔方先生歎道:「我今天有些看不懂你了,我真沒想到你會在乎他們死活。」
穆月娟道:「當時隻有我中了單成軍的記號,我若不幫他們,你也不會幫我,一對一,我肯定不是單成軍的對手,還不如真心換真心,咱們共同對敵。」
說話間,孔方先生臉上的慢子掉了,他俯身去撿,穆月娟一催馬,孔方先生沒撿到。
「不用遮臉了,」穆月娟回頭看了看孔方先生,「男人臉上有幾道疤,不妨事,看著更好些!”
孔方先生苦笑一聲:「你這嘴真甜。」
「甜麼?」穆月娟住了孔方先生的手,「找個地方,好好給你嘗嘗。」
孔方先生笑道:「還有這種好事?你若是要修行,我可就不奉陪了。」
穆月娟搖頭道:「不是修行,我真心看上你了。」
孔方先生不信:「你這輩子看上過誰?」
「太早的事情不記得了,但今天是真的看上了你,」穆月娟又看了孔方一眼,「帶種的男人,越看越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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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依抬頭看著榕樹,笑嗬嗬道:「你下來說句話唄!」
趙驍婉道:「不下來行不?」
阿依拿起了擲彈筒:「那我把樹給炸了。」
「你等一下,我下來!」趙驍婉帶著鐘擺從樹上跳了下來。
阿依著鐘擺的手:「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長得還是這麼好看。」
鐘擺嚇得直哆。
趙驍婉道:「我這妹子膽小,你彆嚇著她。」
阿依愣然道:「你是說我麼?我膽子不小,以前我晚上都是自己一個人去茅房,上個月,我媳婦兒趁我上茅房的時候,把茅房給炸了,他跟我過不下去了,
我才想著再換一個媳婦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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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驍婉點點頭道:「挺好,過日子這事兒不能勉強。」
阿依盯著趙驍婉,壓低聲音道:「話說,這麼多年過去,你嫁人了沒有?」
趙驍婉笑道:「我嫁了,你呢?」
阿依搖頭道:「我沒嫁,老火車不願意娶我,我非他不嫁,但一個人過日子又沒意思,所以我就娶了幾個媳婦兒,
我還想著你要是沒嫁人,就嫁給我算了,娶了你這麼個漂亮媳婦兒,我也挺有麵子的。」
趙驍婉冷哼一聲:「我憑什麼嫁給你?你為什麼不嫁給我?」
阿依端正神色道:「你個女人家,我怎麼嫁給你?你還想爬到我身上來麼?」
趙驍婉笑了:「當年打仗的時候,打累了,就想找你逗逗悶子。」
阿依長歎一聲:「我們當時就想過清靜日子,貨郎也答應讓我們過清靜日子,哪成想落了那麼個結果。」
趙驍婉低下了頭,小聲說道:「也怪我連累了你們·——·
阿依搖頭道:「哪能怪你呢,你那時候根本不知道我是孫鐵誠的閨女,你也不知道愚人城的事情,你也從來沒告訴彆人你認識我,到現在你都沒告訴過彆人那群鳥人就是想滅了愚人城,就算沒有你這樁事,那群鳥人也能想到彆的由頭。」
趙驍婉歎道:「總之和我有關聯。」
阿依住了趙驍婉的手:「和你沒關聯,而且咱不都說好了麼,這些事早就該忘掉了,我當時用了技法,讓你忘掉的。」
趙驍婉深色淒然道:「我是忘掉了,可這段日子跟著我家相公東奔西走,又慢慢想起來了。」
阿依見驍婉難過了,趕緊岔開話題:「我問你件事兒哈,你家男人中用麼?」
驍婉一愣:「你說什麼中用?」
「還能什麼中用?」阿依聳聳眉毛,「就是床第之間,中用不?」
驍婉紅著臉道:「他,挺快的。」
「快是好事呀,啊,是好事吧—.—”」
阿依看趙驍婉沒笑,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已說錯話了。
她也沒嫁過人,也不知道「快」是不是好事。
阿依又岔開話題:想這些不高興的做什麼,我跟你說一件高興的事兒,我前些日子收了一個乾弟弟,那人可有趣了!」
趙驍婉也挺好奇:「那位弟弟叫什麼名字?」
阿依四下看了看,壓低聲音道:「他叫哥哥。」
趙驍婉笑了許久:「你知不知道我嫁給了什麼人?」
阿依認真聽著:「什麼人呀?」
趙驍婉道:「我嫁給的那人,他叫相公!”
阿依一臉驚喜:「真的麼?嫁給我的媳婦兒們也叫我相公!」
兩人笑了好一會,隻要看到阿依,總會讓人忘掉煩惱。
可忘了煩惱,不能忘了正事兒,趙驍婉拿出電話打給了老羅。
羅正南急壞了:「夫人,您上哪去了,七爺一直找您!」
趙驍婉道:「我在七秋城,先把電話接到相公那裡。」
羅正南道:「七爺好像出事兒了,聯絡不上了!」
趙驍婉皺眉道:「剛才不還打電話給我,怎麼轉眼就聯絡不上了?」
羅正南也說不清其中緣由:「他之前打來電話,跟我說他把家安在辦公室了,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從那以後就聯絡不上了。」
趙驍婉思索片刻道:「這事兒我知道了,你千萬不要告訴彆人。”
這是李伴峰留的後手,萬一他有不測,得讓娘子能找到回家的鑰匙。
掛了電話,趙驍婉對阿依道:「我要去趟外州,你多保重!」
阿依道:「我這正要娶媳婦兒,好歹你喝一杯喜酒再走呀!」
趙驍婉笑道:「我嫁人的時候,也沒擺喜酒,到時候我擺一桌,咱們姐倆喝個痛快,把之前的都補上。」
「好,都補上!」阿依問道,「你打算怎麼去外州?」
「我知道一條通往越州的密道。」
阿依搖頭道:「彆走什麼密道了,走葫蘆村,這樣更安全些!」
趙驍婉搖頭道:「我怕連累了你。”
阿依笑道:「現在不用怕了,葫蘆村不是愚人城,咱們什麼都不用怕了,你要去外州找誰?」
趙驍婉道:「找我家相公。」
李伴峰完成了晉升,身體還沒複原。
他從雲上帶回了影子,跟江玲兒打了個招呼,離開了玉翠樓。
江玲兒很努力的做了個難過的表情,但終究沒能做出來。
等找到羅少君,李伴峰告訴她想回汽水窯,羅少君舍不得,可看著李七這麼著急,羅少君更覺得心疼。
她把事情跟羅麗君說了,羅麗君操控著無邊城去了通往汽水窯的入口。
至今為止,羅麗君依然不知道李伴峰是怎麼來的無邊城,但她清楚一件事,
李伴峰不想說的事情,她最好不要多問。
離開了無邊城,李伴峰從水池裡爬了出來,坐在工廠裡頭,咳嗽了好一會。
他拿出電話打給了老羅,老羅高興壞了:「七爺,可算找到你了,我聯絡上夫人了。」
「夫人哪去了?」
羅正南道:「她說她在七秋城。」
「趕緊把電話接過去。」
羅正南試了好幾次,沒能接上。
他真不知道遇到了什麼狀況,能聯絡上夫人,聯絡不上七爺,而今聯絡上了七爺,夫人又聯絡不上了。
李伴峰擔心娘子出事,馬不停蹄又跑去了七秋城。
天明時分,到了城裡,李伴峰去了實驗室,實驗室大門緊閉,電話依舊不通一直在實驗室門前等著也不是辦法,李伴峰去了秋落葉的住處,想打探一下消息,但見秋落葉坐在屋子裡默默發呆,水湧泉在旁邊陪著。
李伴峰笑道:「秋大哥,回來了?白鶴幫的禁地去過了麼?」
秋落葉點點頭:「去過了,那地方很重要,我一會再和你細說。」
李伴峰擺擺手道:「不用細說,這是白鶴幫的機密,你不該告訴我。」
「還是得告訴你,我讓小淞子找機會告訴你,白鶴幫的事情,還得托你幫忙,」秋落葉歎了口氣,讓人擺了一桌酒:「老七,陪我喝兩杯。」
秋落葉怎麼情緒這麼差?
老虎招呼人擺酒,不一會,酒菜齊了,秋落葉抱起了一個南瓜,啃了一口。
「兄弟,彆見笑,哥哥我是能喝點酒,但吃不慣肉,每次見了你們都硬扛著,我也挺難受的,哥哥今天就放下麵子,吃一回愛吃的,你們彆笑話哥哥。”
李伴峰道:「這有什麼好笑,哥哥愛吃什麼就吃麼唄,哥,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
秋落葉搖搖頭道:「沒什麼要緊事,咱們喝酒。”
水湧泉也在一旁長歎:「對,喝酒!大口喝!」
喝了兩杯,秋落葉又道:「兄弟,七秋城是咱的家,我知道你外邊事兒多,
平時也得回家照看一下,要不我放心不下。」
李伴峰想不明白了:「家裡不是有你照看著麼?秋大哥,你彆嚇唬我!到底出什麼事了?」
「真沒什麼事,喝酒!」秋落葉又舉起了酒杯。
水湧泉在旁邊擦了擦眼淚,長歎一聲道:「喝酒!」
這怎麼還哭上了?
幾杯酒下肚,秋落葉又道:「兄弟,老水傷得太重,想要複原,還得不少日子,他神誌不清,得有人照看,咱們兄弟一場,你彆嫌棄他,平時多來看看他。」
秋落葉的聲音都顫抖了。
李伴峰急了:「秋大哥,咱們有話能明說麼,到底是什麼事兒?」
水湧泉的眼淚又下來了:「不用你們照應,我自己挺好,秋大象,咱們再喝一杯!」
秋落葉舉起酒杯,外邊響起了鑼鼓和嗩呐聲。
這誰呀,到這地方敲鑼打鼓?
這嗩呐小曲兒吹得挺好聽的,還有點耳熟。
這好像是迎親的曲子。
怎麼跑這迎親來了?
秋落葉把酒喝了,站起了身子,看著李伴峰道:「兄弟,剛才說的事情,可要放在心上,都托付給你了,保重!」
說完,秋落葉邁著大步走出了宅邸。
水湧泉喊道:「兄弟,挺直了腰杆兒!到她家裡也不能低頭!」
秋落葉到了大門外,在嗩呐和鑼鼓聲中,上了一頂花轎。
李伴峰看傻眼了。
他在花轎旁邊看見了阿依。
阿依衝著李伴峰笑道:「哥哥,你也來了,你是送親的麼?」
「那什麼,姐姐,這是怎麼回事?」
「來呀,跟我去葫蘆村喝喜酒去!」
「姐姐,咱先彆說喜酒,咱先說這是做什麼—.
阿依沉下臉道:「請你喝喜酒,你為什麼不喝?我大喜的日子,你可彆給我搗亂!」
迎親的隊伍在七秋城走了一圈,城裡人都看傻了,誰也不知道這是誰家娶親,這麼大排場。
白武淞追上了阿依,他想把阿依攔下來:「你們不能這樣啊!這是我們掌門,我好不容易找來的—”
阿依看了看白武淞,笑了:「哎喲,這還有個陪嫁!」
PS:阿依真好,那天看到她,我都想去葫蘆村了。
感謝盟主Ken、huang,這是第二個盟主了,感謝給沙拉和伴峰的大力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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