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黎明[末世]!
黑暗中樓梯向下旋轉著延伸,每一步踩下去都能聽見金屬碰撞產生的回音,以白翊現在的視力來說並不是完全辨析不出事物,隻不過為了更好應對突發狀況,他還是自覺戴上了夜視眼鏡。
血腥味確實很濃,這一點在深入地下幾米後白翊才能肯定。
他們一組由希爾維森開路,技術兵走在第二位,白翊和伊恩斷後。
伊恩全程跟在白翊身邊,臉上是一如既往的冷漠表情,白翊偷偷瞄了他幾眼,終於還是忍不住說“你就沒什麼想問的麼?”
不久前‘革新者’侵入通訊頻道,安格爾全程沒有掩飾對白翊的稱呼,現在心裡有疑問的人肯定不在少數,而伊恩又是心思縝密的人……
“坦白的說,很多,”伊恩坦言,聲音除了被壓低以外其餘聽上去倒還算正常,“等任務結束,大家回到安全的地方,如果那時候你願意解釋,我肯定很樂意聽聽。”
白翊頓時鬆了口氣說“我以為你會繼續懷疑我是臥底。”
“確實有這個想法,不過我發現隊長聽到的時候沒什麼反應,”伊恩說“我想安格爾說的內容他應該全都知道,所以你肯定不會有問題。”
聽到這個理由白翊不禁笑笑,“入隊才幾天,你就這麼信任他。”
“隊員新人隊長,這不是很正常麼?”伊恩不解反問“能出任特戰隊長必定是整個小隊裡實力最強的人,末世以來聯盟構成越來越崇尚武力,以實力決定地位這一點毋庸置疑,他是軍銜、力量全麵壓製我的人,我理所應當無條件地信任他。”
白翊一怔,疑惑道“如果……我是說,假設我是臥底,而希爾維森也是呢?”
“這個假設可不太科學,”走在最前麵的少將大人插進話來,“如果被布萊恩上將聽到,我恐怕會被他教育很久。”
“為什麼?”白翊反問。
“老婆有反聯盟思想,”少將大人認真道“而且還試圖帶著我一起跑偏。”
白翊“你滾!!!”
白翊不再理他,轉而重新看向伊恩。伊恩靜靜思考了幾分鐘,然後才給出答案“你的假設是一個很特殊的特例,因為出任隊長的人都接受過上將的精神入侵,確保精神域沒有任何反抗思想,所以他們幾乎不可能是臥底,除非——”
“除非那個人具有很強的精神域封閉能力,可以完全抵禦,並且騙過經驗豐富的布萊恩阿薩邁,”希爾維森替伊恩把話補充完整,“要知道,布萊恩在洛薩的時候就是長老仲裁院負責精神犯罪監控的專家,他的精神入侵連我都會覺得很棘手,不過抵抗和欺騙還是可以做到的。”
“你得意思是至少得是純血血族?”白翊問。
希爾維森嗯了一聲,“你覺得我和康拉德哪個更可能是臥底?”
“你。”
這個答案幾乎不加思考就脫口而出,同組的技術兵和伊恩都是一愣,然後匆忙看向走在前麵的隊長。希爾維森卻是毫不在意地輕笑起來,說“其實我也這麼覺得,你的理由呢?”
“我記得創世舞會那天提到過你們的老師,昆西·諾菲勒——”白翊細心留意著希爾維森,聽到這個名字時他的臉上果然閃過一絲不自然的神色,“我的理解是你的老師和斯坦森上校存在觀念上的衝突,而斯坦森上校選擇了忠於洛薩和聯盟,於是做了某件事,結果導致諾菲勒被流放至遠星係。上校在為了聯盟可以放棄老師,所以我認為他不可能是臥底。”
“嗯,”希爾維森說“推測的差不多。”
白翊試探性的追問“斯坦森上校和你們的老師關係不好?”
“那倒沒有,其實他們的關係比我和老師的關係更好,”希爾維森露出一個頗為無奈的笑容,回憶道“即使是在洛薩純血血族的數量也非常稀有,其中大部分出自傳統的十三氏族,不過康拉德是個例外。”
組裡還有兩名隊員,或許是出於對身份隱私的保護,希爾維森沒說太多,隻把背景介紹斷在這裡,白翊卻記得舞會上他說的那句“彆忘了是誰把你從肮臟的底層世界解救出來”。
“所有人都認為昆西老師最喜歡的學生有兩個,其實他最欣賞的人隻有康拉德,在老師心裡我永遠比不上他。”希爾維森苦笑道“即使最後一直支持他的人是我,背叛的人是康拉德……”
“被流放前父神該隱給了他見最重要的人的機會,我在關押他的刑訊室外等了一整天,可惜到了最後傳訊官找的那個人不是我。”
白翊悶聲說“你很愛他?”
“我很崇拜他,”希爾維森笑著糾正道“我隻愛你,滿意了?”
技術兵“咳!”
伊恩“咳……”
白翊“!!!!”
小白隊長在大腦裡咆哮滿意!滿意你妹啊!滾滾滾!這話能不能回家說?你沒看見那個技術兵又要去看地圖了麼?!伊恩都懶得搭理我了!任務期間有外人好麼?!無恥的少將大人,您敢不敢矜持一點!
不用緊張,這兩隊人都知道我們的關係。
我靠!
悄悄地告訴你,是阿晨說的~
我要殺了他!!!!
我幫你?
……
不僅賣的果斷,還要跟他一起滅口,果然是損友……在心裡感慨完,白翊默默擦掉額角的一滴汗。
走在最前麵的希爾維森腳下一停,黑暗中有什麼的聲音蔓延過來,那聲音詭異至極,像是身體拖曳在地上爬行的聲音,呼吸沉重,猶如最饑餓的捕食者,在貪婪地嗅著空氣中獵物散發的氣味。
向下旋轉的樓梯已經走到儘頭,光線驟然變得明亮起來,眼前出現三條岔開的通道,血腥味濃烈得令人作嘔。
摘下夜視鏡,白翊不禁略微詫異,這些走廊的天花板和牆壁都呈現出一種怪異的紅褐色,表麵看上去很不平整,似乎塗料裡夾雜了不少雜質,他走上前伸手撫摸過一小段牆麵,粗糙乾澀的觸感摩擦過掌心,他的眉心越蹙越緊,厭惡地評價說“安格爾真是個變態。”
“確實啊,把屍體打成漿狀再塗抹在牆壁上,當然,也不排除是活人。”希爾維森來到白翊身後,扣住腕部把他的手拿離牆麵,帶他走進另一條通道,“應該是這邊。”
白翊疑惑道“你怎麼能確定?”
“這邊的血腥味更重,”希爾維森說,“那家夥不是說過這裡被改造成鮮血鬥獸場了麼?真是個惡俗的名字。”
“聽起來你似乎很期待?”白翊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