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過來乾什麼?是代表皇上還是代表向家呢?總不能代表他折家吧?
這些話陳鎧當然不能問折可存,所以隻好先把路子堵死再說。反正屬於趙佶的地就那麼點,你要就拿走,彆的就彆想了。
“陳知州,”折可存不慌不忙的說道“官家在這裡的地是不多,可是官家準備買下這片地方。這也是和向家談好的。現在你看,項英文死了,他家的地就無主了。這豈不是說,官家吉人天相!缺什麼就來什麼。錢都省了。”
陳鎧聽得差點嘴巴撇的到天上去。
有你這麼說話的嗎?這也太沒人味了。
什麼叫“官家吉人天相”。難道項英文死了,官家非常高興?
這也是他治下的子民。他的子民死了,天子反倒興高采烈,這還是明君嗎?我看昏君都不如吧。
這種話,也就是你這樣的紈絝才說的出口。換任何一個官場人物,都絕不會如此混蛋。
陳鎧當然不了解折可存的經曆。如今的折可存早就沒有半點畏懼朝廷的心思。他覺得天下就是一盤棋,趙佶等人,安心等死就好。
現在一切要按照妹夫製定的計劃前進,所有阻礙計劃執行的人,都是可以去死的。
折可存言談上就不如以前那麼謹慎,有點順嘴就溜了。
他知道秦牧麵臨的困難,不過他的解決辦法很簡單。
陳知州覬覦這塊土地,他的依仗是自己的官位。官大一級壓死人。知州大過知監,而且是知監的頂頭上司,秦牧對他沒什麼辦法。
那麼折可存就搬出知州的頂頭上司。把趙佶抬出來,看你怕不怕。
而且一個趙佶還不夠,再加上向家。這下你陳鎧就得掂量掂量。
這塊地,是趙佶拿來做抵押,送給向家的。
你一個小小的知州想要上下其手,怕是太高估了自己吧。
折可存隨口胡說,但是他堅信陳鎧不敢去和趙佶對質。
借錢買幽州,那對趙佶來說太丟人了。誰敢當他麵提這個,簡直就是打他的臉!
趙佶最愛臉麵了。敢打他的臉,他就敢要你的命。
而且即使陳鎧就算敢跟趙佶打馬虎眼,也不敢跟向家耍小聰明。
向家可是吃人不吐骨頭。若不是這次意外的抓住了向明,得到他家賣國的秘密,向家絕對不會這樣就範的。
給陳鎧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會去問向家是不是你家要我的利國監呀?
扯大旗,作虎皮,就是折可存的計策。
陳鎧徹底明白了。這塊地,被趙佶和向家盯上了。可是他們怎麼那麼快得到的消息?就算秦牧當天就發出了奏折,說項英文一家死絕了,官家也不能今天就派折可存過來。
而且,折可存怎麼能是官家的心腹呢?他是西軍出身,是官家防範的對象。這件事如此機密,怎麼會派他來做?
大宋官場上全是精明人。這點懷疑好像一團火苗,就在陳鎧心裡燒個不停。
他想放棄自己對這塊地方的貪婪,可是又覺得太可惜了。這麼大一片地,關鍵是有鐵,挖出來的全是錢,陳知州早就眼熱了。
現在有這麼一個懷疑的地方,陳知州久久沉吟著,不能說話。
折可存有點惱火了。
我都把趙佶和向家搬出來了,你還不點頭,難道你一個小小的知州,敢硬抗皇上和向家?更何況還有我折家!
他之前和秦牧打了包票,這件事由他處理。現在辦的不上不下,這讓二公子生氣了。
一個知州,真不放在折可存眼裡。
“陳知州,莫非官家的話,在徐州這裡不算數嗎?”
“二公子,這是哪裡的話?”陳知州眼珠一轉,計上心來“隻是項英文全家被殺,上下一千多條人命,而且昨日張家人衝擊衙門,試圖劫獄。這一件件一樁樁都是天大的事情,本官還沒來得及稟告皇上。地的事,可以押後再談。當務之急,還是要讓皇上知道利國監的事。”
折可存聽到陳知州這一番話,也有點發愁了。
因為知州說的對。這件事折可存知道,那是因為他有劃時代的通訊器材,可是趙佶沒有呀。
趙佶現在根本就不可能知道利國監的事,陳知州要上奏折,應當理份。這是他必須做的,否則就是失職。
隻是他借著這件事拖延土地的事,那麼對於秦牧來說就極端不好了。
土地的所有權一天不明晰,秦牧就一天不能開始挖掘新的礦山。折可存知道秦牧的開發計劃,清楚哪些地方是下一步的方向。
如果不管陳知州怎麼做,自己這邊馬上就動手開工,那麼一旦見到了礦,陳知州這邊就更加麻煩了。
而且他的奏折如果寫的不好,不能按照秦牧的意思來,而是把這裡的真實情況反應上去,那麼趙佶的反應也不好推斷。
真是頭疼!
折可存這時候不由得想起了自己那個不靠譜的表哥。
吳玠現在在哪呢?是不是派孟珙把他追回來,再血洗一次徐州城,殺了這個混蛋知州。那樣事情就解決了。
等新的知州上任,利國監這塊早就理順了。
殺死他!真是個誘人的選項。
其實不用吳玠,折可存自己就能殺了陳鎧。可是他現在沒有人手——他坐飛機來的,根本沒法帶隨從。
這樣連偽裝個強盜都做不到。
如果借助近衛團的特戰大隊,那當然不費吹灰之力。可是特戰大隊沒有動手,顯然是秦牧沒這個打算。
折可存是萬萬指揮不動近衛團的。
怎麼辦?要不讓美鳳回去找穆南行討一些毒藥過來?這也是個選項。
反正有飛機,一來一回也不費多少時間。
折可存心裡翻來覆去的盤算著。
不管怎麼樣,這份奏折絕不能讓他寫!
先喝酒,灌醉了你再說。至少今天你不能寫奏折。
以後嗎?再走著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