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朝佐有些氣喘。
同知羅乃勸有些疑惑地看著曾朝佐,問道:“府尹,發生了何事?”
曾朝佐將狀紙遞了過去:“你看一眼。”
羅乃勸接過狀紙看去,頓時瞪大雙眼,震驚的神情裡還帶著幾分惶恐,抬起頭看向曾朝佐:“這,這怎麼可能!”
曾朝佐抬起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可能不可能是一回事,可他站出來說話了,咱們該怎麼辦?你說他為何不去刑部,非要來我們這裡,這不是要咱們的命嗎?”
羅乃勸也害怕,這件事實在是牽扯太大了。
人帶至。
威武聲中水火棍不斷搗地。
曾朝佐如坐針氈,看向堂下之人:“你是何人?”
“草民乃是江浦趙仇家的下人趙耳。”
身著布衣,瘦高的趙耳跪著喊道。
曾朝佐拿起狀紙,厲聲道:“在這狀紙上,你說趙仇一家人乃是前韓國公李善長的部下,你要揭發李善長網羅人手,意圖謀逆?”
“沒錯!”
趙耳堅定地回道。
班頭宋大雨錯愕地看向曾朝佐,又看了看這跪著的趙耳。
我去,這個案子大啊。
不對啊,李善長已經削去了國公爵位,他隻是一個無職無權的老人,雖說前段時間來到了金陵,可說他會造反,怎麼看都覺得不太可能,原因就一個:
沒實力啊。
造反是個實力活,李善長已經不再是當年威風凜凜的韓國公,當朝第一人了。
曾朝佐暗暗咬牙,拍下驚堂木:“你可有證據?”
趙耳回道:“有,我曾看到李善長的管家李雙齊找過趙仇,密謀毒殺太子與陛下,並指示趙仇尋找一味毒藥,可以讓人如同偶得風寒而死。趙仇安排人研製不成,反而製出了一種令人假溺而死的毒藥……”
曾朝佐冷汗直下。
這他娘的不隻是謀逆,還想下毒殺人?
等等!
假溺,這有點耳熟啊。
曾朝佐看向羅乃勸。
羅乃勸麵色凝重,微微點頭,開口道:“你說的假溺毒藥,是誰研製的?”
“羅根夫婦。”
“是他們?”
“沒錯,就是他們,隻不過事成之後,李善長怕事情敗露,便命趙仇殺了兩人,後來朝廷調查羅根夫婦之死,趙仇害怕事發,乘船逃走途中不慎墜入長江死了……”
“至於證據,隻要搜一下趙家,便能找到趙仇的兵器,還有藏匿起來的毒藥,興許還能找到趙仇與李駙馬、李善長之間往來的書信。”
曾朝佐渾身發冷,也不敢審了,起身道:“將他押至監房,安排兩個人看著點。”
等趙耳被押下去之後,羅乃勸臉色蒼白,看著手微微顫抖的曾朝佐,問道:“曾府尹,你還能坐得住,應該立即入宮求見陛下啊!”
曾朝佐抬起頭看著羅乃勸,帶著幾分憤怒與不安:“你他娘的倒是來攙我一把,我——我有點站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