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八口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額頭冒著豆大的汗珠,以仇恨的帶血的目光盯著顧正臣:“休想知道!”
顧正臣俯下身,一點點地將弩箭拔了出來,看著強忍著痛卻沒喊出來的潘八口笑道:“有幾分硬氣,可這股子硬氣,不過是建立在我不知道公子身份之上,如今我知道了他是誰,你又硬氣什麼?”
潘八口對擦拭弩箭的顧正臣喊道:“你不可能知道,公子最是安全,沒有幾個人知道他的真正身份!”
顧正臣冷笑不已:“彆人查不出來,不意味著我查不出來。給他包紮一下吧,有些事還沒交代清楚,死了不好。盧知縣,前任知縣王恩越一家三口被害的案子牽涉頗多,這個人不是你們可以審問的,交給錦衣衛吧。”
盧紹芳連連點頭:“沒問題。”
這就是個燙手山芋,錦衣衛願意接過去,那是好事。
隻是讓盧紹芳怎麼也想不到的是,真凶竟然是典史潘八口,是縣衙之中的人!
顧正臣回頭看了看眾人,目光落到了安愚身上:“跟我去一趟陸嵐家,調查駝子之死。”
安愚領命。
顧正臣走出縣衙時,天已亮了。
江浦城有些喧鬨,更多的是惶恐不安的喧嘩,畢竟一大早許多人想出出不去,想進進不來,整個江浦城都被封了,連城門都沒打開。
顧正臣走至陸嵐家的大門外時,方美、蕭成趕了過來。
方美拱手:“人抓到了。”
顧正臣沉思了下,看著陸嵐家宅的大門,言道:“申屠敏將駝子遇害的詳細文書帶到了山西,我仔細看過,出手傷駝子的應該有三個人。第一個人,以弓箭引來了駝子,讓駝子進入這院子。”
“第二個人,便是用峨眉斧與駝子交手的那個人,很可能是趙仇。至於第三個人,正麵偷襲了駝子,那個人駝子應該認識,毫無防備。”
方美皺眉:“鎮國公懷疑是錦衣衛中人?”
顧正臣沒有說什麼,走了進去,到了案發之地。
這裡已經被收拾乾淨了,早已沒了過去的痕跡,隻是這牆壁之上,還有斧頭削砍的痕跡。
站在牆壁前,又看向駝子死去的位置,顧正臣心情沉重,輕聲道:“雖然我與駝子沒太多私交,但他曾與方美一起奉命守衛過顧家,又曾跟著我遠航,生死與共,算是兄弟一場!”
“不管怎麼說,駝子的仇,我必須報!這不僅是為了駝子,更是因為遠航的勇士沒有犧牲在大海之上,而是犧牲在了陰謀之下,是因為他還沒享受大遠航帶來的榮耀。”
“所以,在駝子死去的地方,我希望以血還血,以命償命!”
“方美!”
蕭成、林白帆、莊貢舉等人立馬將殺氣凜然的目光看向方美,方美感覺一陣陣冰寒,如刀子直接紮在了皮膚之上,有些疼。
莊貢舉猛地拔刀至一半。
林白帆端起長槍。
環控周圍的申屠敏、周浩等人也有些傻眼,警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