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隊終於到了。
高令時率先上岸,將整理好的消息簡報交顧正臣,低聲道:“商人的積極性似乎被重挫了。”
顧正臣看過簡報之後,點了點頭:“大家都沒開采金礦的經驗,吃點虧也正常。”
蘇先秦站在顧正臣身旁,問道:“他們運的可是黃金礦,怎麼可能吃虧?”
顧正臣歎了口氣:“興許是我將事情想得太簡單了一些,先見一見吧,找到問題症結,再想辦法解決。”
船隊入港。
顧正臣看著停泊在碼頭之上的水師船隻,蔡恕、柏順帶將士下船。
待水師軍士集結之後,蔡恕帶人行禮:“南洋水師指揮同知,率水師將士三百二十七名,見過鎮國公!”
顧正臣抬手:“辛苦了。”
遠航從來都不是簡單輕鬆的事,尤其是開辟新的航線,還需要穿過蠻荒之地,去找尋礦藏。
整個過程的艱辛顧正處經曆過,知道有多苦。
顧正臣柔和的目光掃過諸水師將士,沉聲道:“商隊平安歸航,你們是最大的英雄!你們是水師的人,本官說了話還是可以算數的,大慶三日,不醉不休!”
蔡恕、柏順等人笑得燦爛。
很久很久沒吃上香噴噴的飯菜,也沒喝過辛辣的大酒了。
那一片蠻荒之地,雖然有些袋鼠,但總歸數量不多,而且那肉很難吃,許多人寧願吃野菜,也不想吃那玩意。
物資貧瘠。
都是黃金迷人眼,這才堅持了下來。
商人與夥計也開始下船,劉守足、李福生等東家紛紛上前。
“找到黃金礦了吧?”
“挖了多少黃金回來?”
“去了一年多了,如何也應該大賺一筆吧?”
問的嘰喳急切,聽的垂頭喪氣。
掌櫃劉龕直歎息,對劉守足道:“東家啊,黃金礦帶來了,半船艙都是咱家的。”
劉守足興奮地搓著手:“半船艙啊,發了,發大了!你為劉家立下了大功,我要賞你五百兩!”
劉龕側身看了看船隻,憂愁地對劉守足道:“東家,我們帶來的是黃金礦,還不是黃金。”
劉守足愣了下,問道:“黃金礦裡沒黃金?”
“有啊,是富金礦,規模很大,估計就是去十萬人,也能開采個百八十年。”
劉龕回道。
劉守足眨了眨眼。
這不就結了?
富金礦,那麼大規模,那就可勁地挖,可勁地運,可勁地發財唄,你在這唉聲歎氣給誰看,莫不是死了幾個夥計,不對啊,這夥計都還活著呢,也沒殘廢啊。
劉龕見劉守足還沒明白過來,一跺腳,說出了結果:“可是老爺,船艙就那麼大,就是往死裡塞,也不過是二十萬斤貨。可二十萬斤金礦石,隻能冶煉出——極少的黃金……”
“極少是多少?”
劉守足心一沉。
劉龕伸出四根手指。
劉守足皺眉:“四百斤?”
劉龕翻白眼。
四百斤黃金我還至於哭喪著臉,我該謝天謝地了。
“四十斤?”
劉龕低頭不語。
劉守足的手顫抖起來,尖聲喊道:“你他娘的不要告訴我,折騰了一年多,一船下來,隻有四斤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