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藝宗隻低頭思索了下,便明白了胡季犛這樣安排的用意,當即問道:“你認為誰能擔此重任?”
簡定王陳頠當即反對,急切地勸道:“父皇,咱們的禁衛軍在馬江折損慘重,隻剩下了一萬九千餘人,再兵分兩路,那身邊可就沒多少人可用了。一旦遇到危險,咱們如何應對?”
陳藝宗瞪了一眼陳頠,這個蠢兒子,這個時候兵分兩路是最好的安排,可以說是神來之筆!
阮景真見陳頠還想反駁,走了出來,解釋道:“太上皇,簡定王,胡同平章事如此安排,確實會分散一部兵力,導致護衛實力大減。但這樣做依舊是值得,唯有如此,才能確保皇室的安全南下。”
陳頠看向阮景真。
這是自己的人,他都為胡季犛說話了,說明這件事可為。
沉神想想,派人奔襲清化,可以趁製蓬峨立足不穩,城內被俘清化軍尚未真心歸順,可以打製蓬峨一個措手不及。
即便是不能引動清化軍裡應外合,給製蓬峨帶來些麻煩,那也可以駐紮在清化城之外,與製蓬峨對峙,為皇室快速南下提供掩護,阻滯製蓬峨追擊、回援。
陳頠不得不承認,胡季犛在軍事上確實強過自己不少。
胡季犛麵色凝重,言道:“太上皇,帶隊人選必須是猛將虎將,隨行軍士也必須敢於以死報國!唯有如此,才能達到目的。臣以為,唯有鄧容、陳肇基兩位大將可擔此重任。”
陳頠瞪大眼,厲聲反對:“不可!”
你妹的胡季犛,你這聰明全都用在內鬥上了啊,鄧容、陳肇基可是我的人,你將他們派去清化送死,日後我拿什麼與你鬥?
陳藝宗卻沒有看陳頠的臉色,隻是平靜地下令:“讓鄧容、陳肇基來。”
陳頠趕忙攔住:“父皇,鄧容、陳肇基乃是國之重臣,也是難得一見的悍將,他們應該留下護衛皇室之人。”
陳藝宗搖了搖頭:“在這之前,製蓬峨忙著清化事,未必知道我們的動靜。可現在清化丟了,製蓬峨不可能察覺不到咱們過朱江,為了大局,必須有人去一趟清化。”
“鄧容雖是悍將,可在多邦時沒有力戰,本就有罪責。至於陳肇基,忠心耿耿,又有武力,他去清化,朕放心。這兩人聯手出擊,是最妥帖的安排。”
陳頠見陳藝宗拿定了主意,心都在顫。
鄧容、陳肇基近前。
陳藝宗沒有繞彎子,直截了當地講了出來,然後道:“你們若是不願意去,朕絕不強求。”
鄧容、陳肇基對視了一眼,都明白所謂的“絕不強求”隻是一句廢話,也清楚局勢確實需要有人去犧牲,去戰鬥。
陳肇基沒有猶豫,沉聲應道:“為太上皇與陛下戰,是臣的榮耀!”
鄧容應下:“定不讓製蓬峨出清化,驚擾太上皇與陛下!”
陳藝宗親自將兩人攙了起來,語重心長地說:“朕為有你們這樣的武將而感到榮耀,在這裡,朕對天發誓,隻要有朝一日安南光複,你們的子孫便會封為異姓王!”
鄧容、陳肇基感激涕零。
雖說這餅很大,一時半會也吃不上,即便是烙好了,那鄧容、陳肇基也看不到了,都屬於子孫後代了。
可身為武將,戰死沙場本就是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