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桓之迫不及待地喝下,燙的喉嚨都破了。
“慢著點,又沒人和你搶。”源勝卿笑笑,慢悠悠地吃著自己那一份。
這時屋門忽然被敲響了,外麵一個聽起來年紀與源勝卿相仿的男子說話。而季桓之曾隨使團在伏見待過一段時間,會聽說日語,知道外麵人是在叫門。
源勝卿應道“伊藤嗎?儘管進來。”
屋門拉開,一名年近六十的武士拎著一壺酒笑嗬嗬地走進來。儘管個頭不高,但此人步伐輕快,猶如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一樣敏捷。
那個叫做伊藤的人走入屋中,將酒壺遞給源勝卿,而後卸下佩刀放在左手邊,隨後盤腿坐下。
“今天又是什麼酒?”源勝卿揭開蓋嗅了嗅,又拿出一副碗筷,盛了羊湯邀請伊藤品嘗。
“是關東商人帶來的,據說是用伊豆溫泉水釀造的,清香淡雅,應當很適合你的口味吧?”
源勝卿點點頭,又拿出三隻酒盞來,先倒了兩杯,正倒了第三杯要遞向季桓之時,伊藤卻伸手意圖阻攔,並盯著季桓之問源勝卿“這是何人?”
源勝卿道“他是我的同鄉晚輩。”
“同鄉晚輩?”伊藤眉頭一皺,問“明國人?”
“在下確是是明國人。”季桓之用日語回答。
伊藤冷哼一聲,道“我不管你是哪國人,老夫的酒隻給配得上的人喝,你有資格嗎?”
季桓之愣了什麼意思?
伊藤抄起道,喝道“比試一下吧!”
源勝卿悠然地喝著酒,衝季桓之使個眼色,用漢語說“沒關係的,試一下。”
季桓之看著氣勢洶洶的伊藤,想到自己稀鬆的刀法,不禁有些膽怯,然而他對自己的速度還是相當有自信的,玩上幾合沒什麼大問題。加上源勝卿都說沒關係,那就試試吧。他遂拿起穀雨刀,走到屋外,與伊藤對麵而立。
源勝卿坐在廊簷下,見二人擺開架勢,倒數三個數,說聲“開始!”
電光石火之間,伊藤的刀已經掠過季桓之的發髻上方,輕輕蹭斷了一根青絲,而此時季桓之的手還放在剛剛拔出的穀雨刀刀柄上。
“太慢了、太慢了!”伊藤不滿地嘟囔著嘴,將刀收起,走進屋中,自己將第三杯酒喝掉了。
季桓之同樣不服氣“我在海上漂流數日,早已精疲力竭,方才剛剛喝了羊湯,還沒恢複。”
源勝卿雲淡風輕地一笑,安慰季桓之“不要緊的,他就這個脾氣——其實你的動作已經夠快了,但和真正的高手比,還差那麼一點。”
季桓之想到源勝卿手上佩刀乃是失傳的棠溪刀,加上那個叫伊藤的日本老頭還對他以禮相待,他又自稱向中原避世刀客學過絕世刀法,便有心求藝。
“你想和我學刀法?”源勝卿問。
“正是。”
源勝卿考慮了會兒,歎口氣道“如果我中國的刀法沒有中國的傳人,反倒在海外流傳,著實叫人唏噓。也罷,我就傳你刀法。但在此之前——”
季桓之沒等他說完,就跪拜行大禮道“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源勝卿啼笑皆非,唯有輕笑道“你動作倒挺麻利,好好好,我就當你的師父。”
落伍者狩日本戰國時代,未受領主征召的莊稼漢或土匪強盜,沒事就乾本職工作,有戰事就埋伏在半路上等著逃跑的武士進行襲擊,奪取武器裝備,搶奪人頭賺錢。有時也會受到大名的雇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