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錦衣衛!
在與李蜜的交談中,季桓之總算打聽到了二哥熊廣泰的住處,所謂的江夏一豪宅,其實並不在江夏,而是在登州。因為江夏的好地皮都被當地的湖廣商會掌控了,要價很高,同樣的價錢在山東可以買到更大的地皮和房產,而且還離帝都更近。所以熊廣泰帶著解小月回老家江夏不久,就選擇了登州,在登州置辦家業,圈地蓋樓、養馬養牛,家裡頭飛禽走獸、美酒珍饈,應有儘有。
得知二哥就在登州,季桓之倍感喜悅,因為如果真去江夏找二哥,路途遙遠,一個來回好幾個月,離崗時間太久,衙門裡會默認他曠班離職的,官位可就丟了。
十幾天以後,季桓之帶著龐明星穿過柵欄門,到了那處大宅院前麵;他一下馬,一個巨人樣的人在台階上出現了。說實話,儘管季桓之有許多自私的打算,可是他一看見那高大的身軀,威風的外貌,過去種種宛若眼前,他的心也禁不住怦怦直跳。
他向熊廣泰奔過去,二人相擁,開懷大笑。所有的長工因為尊敬主人,都遠遠地站成一圈圍住他們,帶著恭順而又好奇的神情看著這樣的場麵。熊廣泰因為沒有舉子功名,所以用不了簽賣身契的仆人,都用的是長工短工。
“哈哈,你終於來看望二哥我了!”熊廣泰叫了起來,他的嗓音已經從中音變成了低音,“我還以為,你把哥哥我都給忘了吧?”
“怎麼能忘了?我忘了誰也不敢忘記一塊兒遭遇過許多險境的二哥呀!”
“對呀,對呀,”熊廣泰一麵說,一麵想把他的胡子捋得更好看一些,“對呀,當年我們可乾了不少好事,我們把那個苗什麼的弄得狼狽不堪,耍得團團轉。”
他歎了一口氣。季桓之望著他。
“不管怎樣,”熊廣泰用有氣無力的聲音繼續說,“你能來就好。我們明天到馬場轉轉,我現在有全國最大的汗血馬種群,一共二十五匹,漂亮得很!或看到我的魚塘裡釣魚,昨天有個小子,釣出了一條五斤重的季花魚!要不打獵也行,我有養了四隻獵鷹和八條獵犬,它們是全山東最好的捕獵幫手!”
說完,熊廣泰第二次深深歎了一口氣。
咦,他怎麼這樣?季桓之暗暗對自己說二哥是不是沒有像他表麵上那樣快活?接著,他高聲道“不過,首先還請二哥把我介紹給你夫人認識認識,因為我記得了,上一封邀請我來的信,是二哥你以夫妻倆的名義寫給我的,許多年了,我都沒問候嫂子一聲呢。”
熊廣泰歎了第三口氣。
“夫人和我吵架,已經半個月沒說過一句話了,”他神色黯然。
“不會吧?”季桓之對此深有感觸。
“唉!”熊廣泰說,“雖說我現在一年有四萬兩銀子的收入。不提了,你們還沒吃飯吧?正好廚子剛忙活完,一塊兒吃頓午飯吧?”
他們走進了大宅院,那裡麵從上到下金碧輝煌,柱頂盤的上楣是塗金的,裝飾線腳是塗金的,就連椅子的扶手和腿也是鍍金的。
一張擺滿酒菜的桌子等在那兒。
“你看,”熊廣泰說,“這是我的家常飯菜。”
“我艸,”季桓之由衷地感歎道,“我敢說,皇帝都沒有你這兒吃得好。”
“是的,”熊廣泰說,“禦膳房能做出什麼鬼東西來?皇帝一輩子幾乎沒出過宮,他哪兒知道什麼好吃什麼難吃?瞎糊弄騙他唄!你嘗嘗這排骨,這是我養的羊的排骨。”
“呣!真香”季桓之讚歎道。
“最初是打山西進的小羊羔,現在已經有四百多隻了。”
“再給我一點兒。”
“先彆急,你最好還是嘗嘗這隻野鴨,這是我昨天在我那隻最快的獵鷹‘金錢眼’捕殺的。”
季桓之品嘗了野鴨,同樣讚不絕口。
“你覺得我的酒怎麼樣?”熊廣泰問道,“它很不錯吧?”
“非常好”
“這可是我自己釀的。”
“確實香醇,入口柔,一線喉!”
“我自己的小窖,每年能釀五百斤醇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