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錦衣衛!
季桓之直接去棲心客棧的馬廄。這時天微微發白了,他認出了自己的馬和熊廣泰的馬,它們拴在槽上,可是槽裡卻是空空的。他很憐憫這兩匹牲口,就向馬廄的一個角落走去,在那兒看到有一點點麥稈在發光。可是他用腳把這些麥稈聚攏到一起的時候,靴子尖碰到了一個圓滾滾的人的身體,一定是踢到什麼怕疼的地方了,
這個人大叫了一聲,跪起來,揉著眼睛。原來是熊廣泰的隨從周泉。
“周泉,”季桓之說,“來,我們要上路啦!上路啦!”
周泉聽出這是他的主人的朋友說話聲音,就連忙站起來,起勁地給他的主人的馬裝上鞍子,然後騎上他那匹馬,不再愁眉苦臉了。
就在這時候,熊廣泰繃著張臉走來了,他看到季桓之若無其事的樣子,周泉幾乎顯得非常高興,不禁驚訝萬分。
“喂,”他說,“難道你得到了你想要的官職,我得到了我的爵位?”
“我們就要去尋找授予我們的敕書,”季桓之說,“等我們回來以後,盧公公就會請皇帝在敕書上蓋上印璽。”
“我們去哪兒?”熊廣泰問。
“稍後一會兒再出城,”季桓之回答,“我在京師裡還要料理一些事情。”
漂亮的老板娘劉氏自然趕忙出來送季桓之,並且問“你去哪兒呀?”
季桓之搖搖頭“如果你能告訴我那個地方,那你就真正幫了我一個大忙了。”
劉氏以女人的直覺產生了某種不好的預感,捂住了嘴巴,瞪大了眼睛“你不要去好不好?”
“你這兒有沒有我的信?”季桓之問,同時對老板娘做了個手勢,要她彆再哭哭啼啼,因為哭哭啼啼沒有什麼用處。
“有一封信,正好剛剛送到。”
她把信交給季桓之。
“朱後山!”季桓之叫起來,他認出了他們這位朋友的遒勁有力的筆跡。
熊廣泰也叫了一聲,“看看他說了些什麼。”
季桓之打開信,看了一遍,不自然地沉默了。
熊廣泰問“他寫了什麼呀?”
季桓之默默將信遞給二哥。
熊廣泰一瞧,叫出了比剛才一聲還大的聲音“什麼,他說這也許我們最後一次得到他的消息了。三妹和他遭遇不幸,因此請我們多多照看……朱載堪!朱載堪在安定門等候。而大哥又將文書證件托付給我們倆。如果兩個半月以後我們得不到他們的任何音訊,就請訴閱它們——大哥和三妹遭遇了什麼不幸?”
“真是妙啊。”季桓之歎道。
“什麼妙不妙的?”
季桓之一抬頭看著熊廣泰的雙眼,道“大哥將朱載堪交給我托付,難道不妙嗎?”他心裡暗暗道這一定是李蜜的主意,她最了解我,八成能知道我想使出什麼樣的手段,故而乾脆將他們的兒子交給我照看,這樣一來,朱載堪萬一真出了什麼事,也隻能是我來背黑鍋。這好比是什麼?讓一個盜賊去看守庫銀子,隻要有遺失,彆人必定會找看守問責。真是妙啊。很好,我已經很多年沒有體驗過被人擺一道的滋味了。
“那看來我們還得再晚些上路,”季桓之說,“總不能讓侄兒一直住在客棧,一會兒抽空和朱載堪碰麵,把他安置到我府上。畢竟萬一他不幸失去了我們的父母,以後他就是我的兒子了。”
“我,”熊廣泰說,“我要讓他做我五分之一的財產的繼承人。”
“五分之一?”季桓之覺得自己不會算賬了“你的親生兒女,加上朱載堪,不是四個人嗎?”
“哈哈,”熊廣泰笑道“我怎麼能忘記四弟你呢?”
“……”季桓之過了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是被這熊二占便宜了。罷了“來,我們看看他還說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