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的時候,已經流到臉頰上了。
初夏忙抬起手在臉上擦一把,抹掉眼淚輕輕吸口氣,伸手關了燈。
初夏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著的。
也不知道睡著多久,忽被床頭邊響起的電話鈴聲給吵醒了。
迷迷糊糊的沒有立即醒神,她便沒有開燈,直接憑感覺伸手摸索到話筒抓過來放到耳邊,聲音困倦慵懶,“喂誰呀”
聽筒裡傳來林霄函的聲音,“我現在在你家樓下,把你之前寫的那張東西拿下來給我吧。”
初夏下意識道“什麼東西呀”
林霄函“我的悲慘未來。”
初夏猛一下醒神了,果斷從床上彈坐了起來。
然後她對著電話急切道“好的,我現在立刻馬上給你送下來。”
說完話她立馬掛了電話,拿過筆記本匆匆跑下樓。
到了樓下看到林霄函站在車邊,她快步跑到他麵前,把那張紙從筆記本裡拿出來,送到他麵前。
林霄函伸手接了下去。
然後他看著初夏說“我信你了。”
初夏聽得心裡高興,“你相信我是為你好就行了。”
林霄函沒接這話,又伸手送過來一張名片,“以後在這邊如果有什麼需要,可以給我打電話。”
初夏忙伸手接下來,“謝謝。”
東西交換完了,林霄函這又說“好了,那就不耽誤你睡覺了。”
初夏拿著他的名片衝他揮手,“拜拜,你路上開車慢點。”
林霄函上車落下車窗,回頭回了一句“拜拜。”
初夏站著林霄函的車走遠,心裡鬆了一口很長的氣。
然後她低下頭,借著頭頂的月光,看了看手裡的小卡片。
上麵的信息並不能看得清楚。
看完她把名片裝進口袋裡,轉身準備回去繼續睡覺。
結果她剛轉過身,步子都還沒有邁開,腦子裡忽然猛地炸開劇烈的疼意,一瞬之間好像整個腦子要裂開炸開了一般。
初夏抬起手一把按住頭。
所有的感官都在慢慢消失,劇烈的痛感很快蓋過了一切。
大腦更是沒法進行任何的思考,在疼到快失去全部知覺的時候,忽而又感覺有一道雷震過全身,初夏被震得全身一輕。
在她感覺不到疼意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已經不在“自己”的身體裡麵了。
她漂浮在黑夜中,看著“自己”站著愣了好一會之後上樓。
再之後,時間在她眼前具象了起來。
時間快速流動,“她”沒有按照自己在筆記本裡的交代回北京用四合院開小飯館,而是留在了南方,用自己身上還剩下的錢,以及來自林霄函的資助,開了一家酒樓。
因為過硬的廚藝,酒樓的生意越做越好。
八年以後,她帶著自己在南方賺到的所有錢回到北京,投資開了一家高級餐廳,創立了屬於自己的餐飲品牌。
接下來正好趕上了高級餐飲蓬勃發展的十年,許多南來北往做生意的人為了麵子追求高消費用餐,於是品牌越做越大。
林霄函和她一起回的北方,不可避免地碰上了韓霆。
碰上的時候,林霄函苦心經營做全了準備,而韓霆因為家裡各種事情的乾擾與拖累,並沒有把生意做得和原來一樣大。
王翠英和蘇韻之間的婆媳關係,比初夏自己經曆的這一世還要差上很多。
自從發生燃氣爆炸事件以後,婆媳兩人之間就沒好過。
雖然他們有條件分開過,但是王翠英不讓,她也不讓韓霆花錢給家裡請保姆,請來了她也會想辦法把人開除弄走,然後家裡什麼事都讓蘇韻乾,沒事也要找事讓蘇韻乾,蘇韻不乾她就找韓霆哀哭訴苦,婆媳之間便展開了長久的算計和爭鬥。
韓霆習慣了和初夏結婚在一起那幾年的家庭環境,所以麵對這些問題的時候,隻會一味地要求蘇韻忍讓,讓她做個賢惠孝順的好媳婦,蘇韻忍受不了這樣的委屈和欺負之後開始硬碰硬,於是家庭矛盾不斷累積不斷升級,她和韓霆之間的感情也不可避免地走向了破裂。
但蘇韻堅決不離婚,她揚言要和韓霆互相折磨到死。
韓念汀因為受不了這樣的家庭環境,早早找了要好好學習的借口和韓霆提出來,申請做寄宿生,住去了學校的宿舍
。
考大學的時候,他更是把誌願填到了最南邊。
林霄函回來和韓霆碰上以後,把他辣手無情的風格發揮到了極致,不止讓韓霆的公司破產倒閉,還讓韓霆背了十幾億的巨債,財產儘數被查封。
韓霆在這樣的重壓之下不知道怎樣回顧了自己的這一生。
最後他無聲地從高層樓頂墜落,閉上了眼睛。
結局完全改變了。
初夏剛想完這句話,整個人猛一下墜入了黑暗。
混沌中她不知道自己在哪裡。
她什麼都看不到,也什麼都聽不到,隻感覺到自己的意識在一點點消散。
最後,她連自己也感覺不到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再度有了意識的時候,是聽到隱隱約約的口琴聲。
曲調哀婉,熟悉得像是刻在了她的腦海深處。
起初隻能聽到隱隱約約的一些,然後一點點變得清晰。
而隨著曲調的一點點清晰,她也越來越難過。
到最後,那口琴聲似乎就在自己耳邊。
她聽得很難過,感覺自己緊閉的眼角有兩行眼淚滑落出來。
這種真實的感覺她好久沒有過了。
眼淚從眼角滑出來,順著眼側直落而下,落到了耳朵上,滲入發絲間沾濕了頭發。
經過一番努力掙紮之後,初夏如願睜開了眼睛。
視線從模糊變得清晰,她打眼便看到林霄函坐在她的床前,正在低眉給她吹口琴。
原來,一直聽到的口琴聲是他吹的。
看著熟悉的林霄函,初夏眼睛裡不受控製地汪滿了眼淚。
她又不自覺揚起嘴角,聽他多吹了一會,出聲叫他“林霄函同誌。”
口琴聲戛然而止。
林霄函慢慢抬起目光,看到初夏睜開眼睛的一瞬,他握著口琴的手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人卻是愣的。
初夏看他發愣,又眼含水光笑著說一句“過來扶我一下啊。”
林霄函反應過來了,忙起身放下口琴,去把初夏扶起來。
初夏身子還沒完全坐起來,便伸手一把抱住了他。
林霄函也隨即把她緊緊抱在懷裡,把臉埋在她發邊,眼睛一閉上,淚水全滲在她發絲間。
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書架與電腦版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