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財,它就和水一樣,動起來才能活,能賺就能花,能花再賺,如此反複,最後水漲船高,越來越多日子也就愈發的有盼頭了”
一通話下來,做大哥的是苦口婆心,掏心掏肺,絮絮又叨叨。
胡秀蘭打小就服氣自己這大哥,瞅著跟進賊了一樣的家,慢慢的,心裡的怒意一點點被撫平。
“對回頭我就去買個大金鐲子,要又大又粗的帶出去有麵兒,他徐正民要是敢說嘴,我就把那件皮衣砸到他身上去”
“好好好,買個大金鐲子。”胡裡德好聲好氣附和。
左右不是他家的錢,他也做不得主,這時候啊,關鍵是他這妹子的心氣得順。
“對了,皮衣呢”胡秀蘭眼睛往屋子裡一瞅,沒有瞧到那件皮衣。
油光水亮,和李耀祖養的大公雞一樣,都有一身好皮好光澤的皮衣呢
明明那樣晃眼,這會兒怎麼沒瞧到
想到李耀祖,胡秀蘭還呸了一聲。
什麼是狐朋狗友這就是狐朋狗友
“正民早上出門沒穿這一身。”胡裡德也詫異。
“是沒穿那一身。”
要是穿了那一身皮衣,今早時候,她就不是彆過頭哼一聲了。
她非得撓得人去了三層皮不可
沒道理她還在氣頭上,人回了娘家,最後自己回來了,他徐正民還能穿著油光水滑的皮衣,嘚嘚瑟瑟地打村子裡走過
那不是打她臉麼
“說不定退了。”胡裡德猜測。
“妹夫不是個糊塗的,肯定是知道自己錯了。沒有上咱們家尋來,也是想著把皮衣先退了,等事情辦妥了,再和你說一聲,這樣才有誠意。”
“他”胡秀蘭嗤了一聲。
不過,嘴上不饒人,她心裡到底又熨帖了幾分。
家裡沒瞅著皮衣,說不得是真的還回去了。
胡秀蘭眼睛亮了兩分,有幾分期許。
“行了行了,不說這事了,掃興大哥,你先坐著,我去洗把手,再去廚房炒個蛋,泡一碗線麵過來。”
她有幾分不好意思。
“這幾天我都不在家,家裡也沒什麼好菜,要是宰了雞,還能燉個湯泡泡,擱個冬菇,味道也能更好一些。”
胡裡德不在意地擺了擺手,“自己人,不用瞎客氣,隨便煮一碗就成。”
“哎”
胡秀蘭去廚房忙著了。
胡裡德坐在堂屋裡。
徐家是前兩年建的磚瓦房,小兩層的樣式,前頭做堂屋,後頭一間睡覺的屋,旁邊一排的小掛耳,樓上還有一層。
廚房和廁所是另外的位置,油煙和肮臟的臭味熏不到屋子。
掛耳那邊留給了兒子兒媳,算是分了家。
這樣一來,徐正民這屋,算是隻有堂屋的大門能進,後頭沒門有窗,這兩年流行鐵悍的窗戶,鐵條彎悍成花朵的樣式,防賊又好看,胡秀蘭瞧著村子裡好幾戶做了,也尋著人做了這防盜窗。
胡裡德坐在太師椅上,大刀闊斧,左右打量,隻覺得自己坐出了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廚房的煙囪有煙霧起,很快,有蛋的香氣飄來,帶一點酒香。
這是煎蛋泡線麵的時候,擱一小勺的老酒,湯汁裡沒有蛋的腥氣。
熱氣一熏騰,蛋香酒香,泡上一紮麵尾細細的線麵,天冷吃一碗,饞得人掉舌頭。
“香”胡裡德動了動鼻子,原先不餓的肚子,瞬間有饑腸轆轆的感覺。
“大妹的手藝還是這樣”好啊。
話還未說完,突然,有人影從裡屋衝了出來,跌跌撞撞,臉色慘白,鬼哭狼嚎。
“鬼啊有鬼有鬼”
“嗬”事情來得太突然,胡裡德站了起來,隻來得及伸出手,還未抓到人,就被來人奮力一推,他重新又跌回了太師椅。
餘光被來人身上的什麼東西晃了一眼,當即,他反應了過來。
好啊
這就是大妹和大妹夫吵架打架,最後跑回娘家的源頭。
那件皮衣
油光水亮,大妹口中,那養大公雞鄉親拿來坑人的皮衣
果真紮眼,還晃著光呢。
等等,大妹夫出門了,誰穿著他這一身衣服了
這是一個賊
“抓賊啊”胡裡德反應過來,扯開嗓門就喊。
一邊喊,另一邊,他的動作也不慢,隻見手撐了撐太師椅的把手,猛虎一樣地跳了起來。
哪裡想到,師出未捷身先死,起跳太猛,扭了一腳,當即,胡裡德齜著牙,嘶哈著涼氣,不顧疼痛的傷腿,半瘸著腿就往外頭追去。
一邊追,一邊指著前頭張皇逃跑的人,聲音都尖細了。
“賊,捉賊”
胡秀蘭端著熱騰騰的湯碗出來,聽到這一聲賊,還愣了愣神。
啥賊
大白天的,家裡進賊了
再瞅瞅那朝自己跌跌撞撞跑來,穿著一身油光水亮的皮衣皮褲的人影,當即,她眉毛一個倒豎,眼裡簇起熊熊烈火,新仇舊恨一道起。
好啊
偷啥不好,竟然偷了這一身皮衣,最後還扮上了
簡直是背著糞簍滿街竄,自個兒找死屎呢
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
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書架與電腦版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