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取出墨硯的信物,沒有反應,看來墨硯還沒有打開那扇‘門’。
“接下來,要不去女宿一趟……”
秦桑向外飛馳,心中暗忖,雖然這裡並不是虛宿的全部,但其他地方並無異常,沒有明確的目的,四處碰運氣,隻會浪費時間。而女宿之中也有一個地方,顯露出特殊異象,很是奇特。
穿過牌坊,又用了和來時一樣的時間,秦桑回到出口,正要出去,忽然感應到什麼,身影一頓,催動天目神通,望向外麵。
外界仍是一片光明,光芒照耀出兩道人影,一個在左、一個在右,正在不停攻擊,看樣子是想要強行闖進來。
這兩位都是熟悉的麵孔,秦桑在鬥宿外見過。
“果然來了!”
鬥宿遲遲沒有動靜,終於有妖修按捺不住了。
以這兩位的實力和背景,縱然不通上古妖法,給他們足夠的時間,未必不能進來。
秦桑慶幸自己果斷,沒有浪費時間。
默默觀察了一會兒,確認他們並非一路,秦桑尋了個機會,在天覺雷衣的庇護下飛了出去。
兩名妖修隱隱察覺到了什麼,其中一位運轉靈目,掃視一圈,卻什麼都沒發現,不禁心生猶疑。
此時秦桑已然遠遁,頭也不回離開虛宿,直奔女宿而去。
女宿又是另一番景象,這裡遍布七彩祥雲,祥雲堆迭成山,並且和真正的山峰一樣凝實、厚重。
一座座雲山連綿無際,看起來是除鬥宿外保存最完整的,實則不然,仔細看就能看到許多雲山碎片,雲氣交融,變成雲山之間的雲穀,所以看起來不像其他星宿那麼破碎。
秦桑在雲山之間飛馳了一段時間,遁光一斂,皺眉望著前方。
前方數百裡外,能夠明顯看到雲山被一條河流分割,河流竟是一條星流組成的星河,不計其數的流星在星河中穿梭、消逝。
這是一片永不止歇的星雨,星雨旁懸浮著幾道身影。
“來晚了……”
秦桑大感棘手,因為這些妖修並不像想象的劍拔弩張,甚至一邊出手試探,一邊談笑風生。
不知這些妖修之間的關係,秦桑不敢現身,否則他一旦暴露自己的能力,定會被群起而攻之。
星雨之中,流星交錯,時而會碰到一起,綻放美麗的煙花,看起來混亂異常,但在秦桑的感知中是有脈絡可循的。
可他暫時隻能看著,這裡不比虛宿,出手的聲勢是無法遮掩的。
彆的地方估計也都被盯上了,秦桑決定等一等,這一等就是三天,期間又有妖修來來去去。
就在這時,秦桑手中的信物突然震了起來,是墨硯傳訊。秦桑看了眼星雨,隻能放棄這次機緣,悄然退走。穿過九天玄罡,會合墨硯。
“道友春風滿麵,應是滿載而歸,”墨硯的笑容也很舒暢。
“托道友的福,也算有些收獲,不知道友進展如何?”秦桑打量四周,並無異常。
“在下已經胸有成竹,擔心聲勢太大,我需全力‘開門’,請道友為我遮掩,”墨硯信心十足。
秦桑道了聲好,催動青鸞妖雷,雷霆如絲,結為雷網,而他仍未停手,繼續編織雷網,一層迭加一層,化作一張巨大的青網,徐徐張開。
待秦桑布置完畢,墨硯已經舉起畫筆,凝神靜氣。
畫筆無墨,墨硯手臂平移,在虛空刷過一筆,筆尖劃過,竟出現了一條鐵索。
黑色的鐵索像是畫出來的,一端在墨硯身前,另一端通往危宿方向。
‘唰!’
又是一筆,第二根鐵索!
連續六筆,出現六根鐵索,分彆通往鬥宿之外的六大星宿。
六根鐵索都連著墨硯麵前的虛空,那裡卻空無一物。
這時,墨硯輕移靈筆,在鐵索之間劃過,這一筆留下了墨痕。
墨硯的神情變得無比專注,成為一名純粹的畫師,每一筆都無比輕柔、細致,像在勾描一幅仕女圖。
一幕真實的場景在他的筆下呈現。
先是幾枚連接鐵索的鐵環,然後墨硯又畫出固定鐵環的方石,這些方石堆砌成井沿,墨硯畫的竟是一口井。
秦桑在一旁默默欣賞,暗讚墨硯的畫技確實登峰造極,這口井真假難辨。
最後,墨硯將井蓋也畫了出來,每個細節都儘善儘美,栩栩如生。
“呼!”
墨硯長舒一口氣,竟伸手抓向井蓋,用力抬起。
‘轟!’
令人震驚的是,這口井仿佛真是存在於這片空間,在井蓋抬起的瞬間,虛空陡然劇烈震動。
秦桑瞳孔一縮,他仿佛看到了一扇門,一扇通往未知空間的門!
強烈的震動衝擊雷網。
井蓋似乎非常沉重,墨硯顯得非常吃力,將靈筆收起,兩隻手抓住井蓋,用儘全力。
‘轟!’
井蓋終於被墨硯掀開,井內一片幽深景象。
照墨硯的說法,這扇‘門’一旦開啟,再想關上就難了。
秦桑立刻布下提前準備好的靈陣,有靈陣和九天玄罡雙重掩護,除非有誰特意過來,倘若隻是從旁邊路過,發現不了這口井。
下一刻,秦桑和墨硯先後衝進井口,消失在井中。
……
鬥宿外。
黑寂妖王並未跟著鳶籮進入鬥宿,瘴癘瘟君的行宮也一直守在這裡。
三老則不知去向。
金塔之中,瘴癘瘟君仰臥在雲塌上,正在思索著什麼,就在墨硯掀開井蓋的時候,瘴癘瘟君輕咦一聲,猛然直身坐起,把在對麵盤坐入定的蠱姥都驚醒了。
“夫君,發生了何事?”大夫人快步走過來。
旋即三妖的視線都集中在瘴癘瘟君的右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