瘴癘瘟君手中抓著一塊水晶,弧形的水晶純淨無暇,比他的巴掌小一圈,水晶的表麵的紋路組成奇特的花紋,像是一塊水晶龜甲。
‘嘩!’
水晶龜甲傳出水浪的聲音。
肉眼看去,龜甲內部仿佛由水組成,小小一塊水晶竟給人一種深邃、廣袤之感,掀起陣陣波瀾。
“怎麼會……”
大夫人露出驚詫的表情。
蠱姥閃身來到瘴癘瘟君麵前,死死盯著水晶龜甲,“它怎麼會在這裡出現這種反應?難道……”
“被我們猜中了,”瘴癘瘟君沉聲道,“這座玄武聖宮,肯定和映月湖底的那處秘境存在某種淵源,兩地是相通的,並且那處秘境已經被誰打開了!”
蠱姥和大夫人紛紛點頭,事實勝於雄辯,水晶龜甲的異變就是最好的證明。
“現在該如何是好?”大夫人焦急道,“夫君已經答應和黑寂妖王聯手,我們繼續分兵兩路?”
“為夫和黑寂隻是口頭之約,並未立下誓言!”
瘴癘瘟君走下雲塌,目光穿透金塔,望向鬥宿,“此地暗流湧動,背後有妖聖的影子,若非沒有更好的選擇,為夫也不想趟這個渾水,隻能勞煩夫人繼續留在這裡,迷惑他們的視線,切記謹慎行事!”
“夫君放心,妾身省得,”大夫人當仁不讓。
瘴癘瘟君點點頭,“黑寂那廝非常精明,隻怕故技重施瞞不了他太久,不過隻需拖延一些時間即可。倘若他敢上門質問,夫人便帶著行宮去其他星宿避一避風波,至於縛怨他們,誰若想留下來碰運氣,你也不必強求。”
等他交代完畢,蠱姥問道:“這次要不要帶上三老?”
之前選擇和三老聯手,是因為他們發現要對付的目標不簡單,果然最後幫他們震懾了五仙齋。
如今那處秘境不知是被誰打開的,還是受玄武聖宮影響,自行開啟的,倘若是後者,帶上三老,就會白白讓出許多利益。
“帶上吧!那處秘境不可能自行開啟,彆忘了咱們進去了多少次,都毫無頭緒。定是有誰從中作梗,我懷疑又是五仙齋的手筆!”瘴癘瘟君語氣一寒,“他們定然料想不到,這一次,依然是他們在明,咱們在暗!這次定要查個明白,他們究竟有何企圖!”
商議過後,瘴癘瘟君和蠱姥使了個障眼法,悄然離開行宮,傳訊三老。不多時,三老便趕來和他們會合,卻隻來了兩位,不見那位錦袍老者。
“藤庵叟何在?”瘴癘瘟君問。
三老的法號分彆是虯藏公、槎雲君和藤庵叟,彼此之間也以法號相稱。
虯藏公得知原委,解釋道:“他已入鬥宿,現在無法聯絡上他,不必等了。”
瘴癘瘟君和蠱姥都暗暗詫異,沒想到三老膽識了得,現在就敢進去,參與鬥宿之爭。
四妖商議一番,便在水晶龜甲的指引下,穿行於罡風之間。
此時,九天玄罡某處,五仙正盤坐在一尊木像周圍,他們身上閃爍著不同顏色的靈光,靈光交彙成一片雲霞,包裹著他們,罡風也無法侵入。
他們所在的位置離鬥宿不遠。
此時五仙也缺了兩位,分彆是白仙和黑護法,黑護法自告奮勇,白仙則自稱擅長卜算之道,大家便推舉他前往鬥宿,讓他去推算鬥宿的秘密。
三仙都閉目靜坐,一言不發,氣機和那尊木像相連,似乎在等待什麼。
忽然,狐仙睜開美目,疑聲道:“瘴癘瘟君要去哪兒?”
他們竟然神不知鬼不覺在瘴癘瘟君身上使了手段,能夠監視他們的行蹤。
柳仙和黃仙醒轉,心神和木像相連,感知到瘴癘瘟君的去向。
“他們是不是等得不耐,去彆處尋覓機緣?”柳仙猜測道,這段時間,陸續有妖修離開,屢見不鮮。
“不像!”
狐仙斷然道,其餘六大星宿都不在瘴癘瘟君他們行進的路線上。
說著,狐仙起身收起木像,便要跟過去。
“咱們就這麼走了,他們怎麼辦?”黃護法問。
白仙和黑護法萬一在鬥宿遇到危險,向外求援,發現同伴都不見了,不知會作何感想。
“那兩個老奸巨猾,不用擔心他們,給他們留一道符信即可,”柳仙玉指輕彈,一道流光沒入九天玄罡,接著三仙不再遲疑,緊追上去。
此時五妖和五仙剩下四妖和三仙,一前一後,穿過罡風,成功找到了那口井。
秦桑和墨硯留下的障眼法並未起到作用。
“這口井絕不可能是憑空出現的!”
瘴癘瘟君落到井沿,打量著四周,越看越是心驚,口中斷言。
難道真是五仙齋乾的?
換做是他,即使手握水晶龜甲,也發現不了這裡的玄機。
這說明,對方比他更了解玄武聖宮和那處秘境!
瘴癘瘟君眼底閃過一抹憂慮,五仙本就不好對付,現在己方還缺了一員大將,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這口井究竟通往何處?”虯藏公問。
“事到如今,也不必隱瞞二位了,如我所料不差,對麵就是我對二位提過的那處秘境,而那處秘境的入口,就在映月湖底,”瘴癘瘟君坦言道。
“映月湖底?”
虯藏公和槎雲君相顧震驚。
映月湖並非哪位妖王的道場,卻在蓮渡大澤大大有名,因其風景優美,有蓮澤映月的美譽,每當月圓之夜,前來湖中賞月的道友絡繹不絕。
此湖可賞雙月,天上月與湖中月。
他們還曾在映月湖舉辦過一次交易會,竟然什麼都沒發現。
對方不知進去多久了,四妖不甘心落後太多,事不宜遲,紛紛躍入井中。
早在瘴癘瘟君離開金塔時,便被三仙察覺,他們緊隨而至,但沒有輕舉妄動,潛伏在外,等四妖進去一段時間,方才悄悄來到井口。
略作查探,三仙也遁入井中。
……
望著麵前的景色,秦桑和墨硯神情都有些異樣,因為太出乎意料了。
他們進入井中,映入眼簾的是一座拱橋,拱橋一端在他們腳下,橋的對麵則是一片漆黑,橋上橋下霧氣盤繞,灰蒙蒙的,視野朦朧。
虛空之中隻有這一座不知連通哪裡的拱橋,這座拱橋像是畫師一筆筆勾描出來的。
他們竟又回到了水墨畫裡!
秦桑看向墨硯,露出詢問的目光。
原以為那處水墨山水和玄武聖宮沒什麼乾係,現在看來,恐怕並非如此。
倘若橋對麵也是玄武聖宮的一部分,這座墨橋嵌在玄武聖宮之間,有何玄機?
卻見墨硯眉頭深皺,沉思片刻,一步步走上墨橋。
秦桑緩步跟上。
‘呼!’
他們踏上墨橋後,周圍風雲突變,灰霧變成濃鬱至極的墨雲,無邊無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