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麵八方什麼都看不到了,全被墨雲遮蔽,包括他們身後,秦桑喚醒天目蝶,天目蝶的神通竟也受到限製。
方才在橋下,他們還能看到拱橋的另一端,現在腳下墨橋竟被無限拉長,每一塊‘磚石’都變得無比巨大。
秦桑和墨硯走在橋上,周圍的墨雲仿佛在隨著他們移動,隻能看到前方的一段橋麵。
他們駕起遁光,速度暴增,飛馳了良久,景象沒有絲毫變化,不知墨橋的儘頭究竟離他們有多遠。
在橋下看到的拱橋並不大,顯然都是錯覺!
‘呼!呼!呼!’
周圍墨雲激蕩。
雲氣湧動間,在雲海中幻化出種種詭異的雲象,時而像一頭絕世凶獸,時而又幻化出座座雲山,變化莫測。
這些雲象意義不明,不過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千萬不要離開橋麵,被卷入墨雲!
忽然,秦桑和墨硯停下,相視一眼。
“來了!”秦桑沉聲道。
墨硯一歎,“還是被他們發現了,應當是瘴癘瘟君!”
他們特意在井口留了機關,一旦有誰闖入,便能察覺。
“不知這次來了幾個,”秦桑道。
這裡看起來隻有一條路,倘若來敵不多,他們可以在橋上設伏截殺。
不料,墨硯搖頭道:“不必!他們追不上我們的,而且萬一三老也在,我們就沒有機會了,反而錯失先機!”
秦桑隻是提一個建議,見墨硯已有定計,便不多言,繼續催動遁術,向前飛馳。
他們沒有料到的是,這座墨橋的長度遠遠超乎他們的想象,不間斷飛了一個月,竟還看不到橋的儘頭。
一個月、兩個月……
……
蓮渡大澤。
自從鳶籮他們打開玄武聖宮,這片蘆葦蕩就幾乎消亡了,邊緣地帶還有一片片幸存的蘆葦,但難成氣候。
星門封閉後,這裡至今沒有任何變化,依然有不少妖修守在這裡。
此時,一名身著血袍的青年的行走在一片蘆葦之間,他步伐輕盈,足不染塵,顯然修為不低,途中遇到的妖修都自覺讓到一旁。
不過那些妖修萬萬想不到,這竟是一位妖聖!
鬼藏大聖!
當日他從魔頭口中獲知消息,從北極冰原南下,來到蓮渡大澤。
鬼藏大聖此時隱藏了身份和修為,行至這片蘆葦的邊緣,腳步一頓,負手望著外麵,舊日的蘆葦蕩已然變成萬頃碧波。
他的視線仿佛能夠穿透湖麵,凝目看了一會兒,抬起頭,向高空掃了一眼。
鬼藏大聖感知到一些隱晦的氣機,遙遙關注著這裡,都是他的同道。
不過,現在便真身到來的,應該隻有他一個。
眾聖蟄伏無數歲月,隻為等待一個時機,一個對於這裡的生靈以及眾聖而言,都是千載難逢的時機!
在這個時機到來之前,誰都不想看到天下大亂,所以不會輕舉妄動。
現在,這個時機終於要來了。
幸運的是,他有機會掌握先機!
鬼藏大聖斂去目中的精芒,那些氣機並未發現他的存在。不過,倘若他現在下去,肯定會被發現。
他站在原地,許久沒有離開。
天邊出現一道遁光,飛馳而過,鬼藏大聖注意到了遁光,抬頭看了一眼。
……
“不知二哥有沒有大哥的下落!”
斷鞘暗歎。
當時,變故迭起,他們兄弟隻能分開行動,他跟著赤隕山和月渾苔原,最後被九天玄罡所阻,被擋在星門之外。
由於遲遲沒有大哥和二哥的消息,他不敢擅自離開,一直在附近徘徊。
不久前終於收到二哥傳訊,正趕過去會合。
斷鞘想著心事,途徑一片蘆葦蕩,注意到蘆葦中的一道人影,感覺氣質有些特彆,不禁多看了一眼。
“應該是個高手。”
斷鞘閃過一個念頭,但也沒有太在意,現在這裡最不缺的就是高手。
他飛出蘆葦蕩,徑直往映月湖飛去。
等斷鞘趕到映月湖,恰逢月圓之夜,雙月爭輝,蓮湖映月名不虛傳!
確認湖中無有異常,斷鞘遁入湖底。
映月湖底不像湖麵那麼平,地勢起伏不定,溝壑縱橫,不乏險峻之處,深不見底。斷鞘在湖底群山間穿行,最終穿過一條溝壑,在一麵石壁前見到無弦。
“二哥,大哥失蹤了!”
見到無弦,斷鞘鬆了口氣,急聲道。
無弦點點頭,“我去看過了,他們去的那個地方,不知因何再度封閉,不過大哥和清風道友在一起,除非遭到圍攻,應當無礙。”
“我相信大哥的本領,就怕那位清風道友靠不住,”斷鞘連連搖頭,見無弦仍舊沉穩,“之前大哥讓二哥去找什麼東西?是不是想到辦法了?”
“喚你過來,正是要你助我一試!”
無弦凝視麵前的石壁,抬手虛按,早已銘刻在石壁上的符文頓時閃耀起來。
斷鞘點點頭,走到無弦身旁,正要出手相助,身後冷不丁響起一個聲音。
“有趣……”
“誰!”
無弦和斷鞘悚然一驚,霍然轉身,兩道攻擊便已閃電般激射而出。
“是你!”斷鞘失聲驚呼。
一名血袍青年不知何時來到他們身後,竟是他在蘆葦蕩注意到的那一位,對方跟蹤他至到這裡,而他全然不知。
兩道神通射到血袍青年麵前,便立刻消融,悄無聲息,毫無波瀾。
無弦和斷鞘看到這一幕,不由驚恐,汗毛倒豎。
血袍青年饒有興致打量他們,口中連道有趣。
“你們既非妖獸,又非精怪,究竟是何來曆?難道是……器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