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元妮娘鬨了一出,天都已經黑了。
今天原本計劃著,要給京城寄包裹,現在郵局早已下班,隻能明。
秦老太太和大花陪著奔走了一天,到晚連口水都沒喝,就回去了。
臨走之前,秦老太太留下話了,說明天會帶著東西上門,請元妮幫著掌眼。
姥姥唉聲歎氣,“好歹也是我們看著長大的,她怎麼是這種擰巴性子?”
“是我們沒教育好,隻能讓政府繼續教育她了。”姥爺嗑噠一下煙袋鍋子。
因為不是親生的,所以從小沒舍得下手打過,遇見啥事,姥姥姥爺也由著元妮娘的性子。
再加上,家裡其他幾個孩子都是男孩,從大舅舅到四舅舅,從小就自覺的護著元妮娘。
不怕有錢富二代,就怕窮人二世祖。
原本是窮家,恨不得一個蘿卜八頭切,卻把元妮娘當做富戶小姐一樣養著,這才造成了元娘極度畸形的性格。
現在回頭看已經晚了,隻能由她去了。
四舅舅說道,“我找公安同誌打聽了,他們說,隻要劉家姐弟不死,三姐就應該不會被判死刑。
把她關進去教育,對她說也是一件好事。
你們看看她現在過的日子,在劉家當牛做馬,還嘎掉了一個腎,還不如直接蹲監獄呢。”
大家深以為然,都覺得四舅舅說的很有道理。
在牢裡頭乾活都有工資可拿,哪像元妮娘這樣,吃的是草,擠出來的是牛奶,隻知道白奉獻。
“行了,不說她了,說多了心煩,妮兒,你有文化,你給京城寫封信,跟你耿奶奶說一下這件事,不是我們不管她,而是實在管不了。”姥姥歎了口氣。
忙活了一天,連飯也沒吃,大家各自嚼了口乾糧,就睡了。
第二天一大清早,秦老太太帶著孫女大花又來了。
她過來的時候,四舅母正在喂雞。
她喂雞很講究,麩子摻上野菜沫子,先用熱水燙,然後再攪拌。
這樣麩子被燙得半熟,香味兒能出來。
大花和兩個老婆聞到了香味,急得不得了,一個勁叨著四舅母的褲腿兒。
“大花,彆急,馬上就準備好了。”四舅母撩起圍裙擦汗。
秦老太太就在這時跨過了門檻,她笑道,“怪不得這雞總是叨我的褲腿,原來她跟大花一個名字。”
四舅母可沒防住正主聽著了這話,有些不好意思,“秦大娘,您千萬彆多想。”
“這有什麼多想的?賤名好養活,我孫女兒叫大花還挺雅致的,那些叫貓三狗四的怎麼辦?”秦老太太倒是挺看得開。
因著昨天秦老太太就說要帶東西過來,所以姥姥一大早就沒出門,她在廚房裡忙活著炕花椒葉餅呢。
花椒葉餅,就是摻和了花椒葉和油鹽的餅子,這種餅不大,兩麵炕的焦黃,嚼在嘴裡噴香酥脆。
“大花來了啊,快進屋裡坐,妮兒過來端餅子。”
小竹筐裡裝滿了餅子,再配上一壺釅茶,是冬日裡消閒的最佳美食。
大花聞見香味,就傻笑著流口水,“香,好吃……”
姥姥遞過去兩個,“配著茶水吃。”
秦老太太嘗了一個小餅子,“老妹妹,你這手藝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