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遊戲開始前仁樂山就自認不是什麼好人。
遊戲降臨後他更是能稱得上是殺人放火的惡人。
有時候他也會覺得自己是不是太瘋狂了。
以前這種感覺隻是隱隱約約,末日之後這種瘋狂感被無限放大。但之前再瘋狂也趕不上現在,現在他竟然已經離奇到要拿鬼給自己擋刀。
他物品欄中有一個兒童手表。
這是件特殊物品。
【小鬼才兒童電話手表】
【介紹:專為靈體設置的手表,佩戴後會發出奇妙的響聲,媽媽再也不用擔心我找不到鬼了!】
【功能:取出後會自動佩戴在十米內的靈體手腕上(若十米內有多個靈體,則佩戴於十米內隨機靈體的手腕)並發出聲響】
【一次性物品,直到鬼惱羞成怒一把將本物品扯下摔死即為響聲結束】
是一件幫玩家確定鬼的位置,以方便逃跑的特殊物品。
不過今天得被他用成嘲諷物品。
等顧眠進來開始檢查後,自己就拿出這件特殊物品,到時候鬼發出聲響,顧眠和那胖子的注意力就全會被鬼吸引走。
仁樂山邊想著邊做好準備。
他聽見外麵兩個人是一邊說話一邊進來的。
“醫生,剛才柳如煙小姐在群裡回複我了,說城西那溜冰場還在,沒消失。”
“她真去幫你看溜冰場還在不在了?”
“說是小喬小姐正好在那兒,她順便去把人帶回來。”
溜冰場?
仁樂山聽著二人的對話。
他記得在這樓層慌忙逃跑時好像是路過一個溜冰場,不過跟顧眠二人嘴裡的溜冰場應該不是同一個。
畢竟那胖子都說是“城西遊樂園”的溜冰場了,商場裡可分不出城西城東來。
“吱呀——”
仁樂山聽見隔間門被拉開的聲音。
前麵鬼沒有對應上的想象內容被顧眠對應上了,他正從最外麵的隔間挨個搜起,一間一間的開門。
“醫生咱們動靜也夠大的,要是廁所裡藏著人應該也聽見咱們的聲音了吧,該跳出來激動的跟咱們彙合才對……但也不一定,可能他藏在隔壁的男衛生間裡,聽不見咱們這邊的情況。”
“陌生人會對其他玩家警覺,如果廁所裡這個是陌生人的話,就算聽見我們的聲音也可能會一聲不吭,藏到咱們發現他為止。”
仁樂山知道自己可一點也算不上是陌生人。
他暗中活動著手臂,為從物品欄中拿出【小鬼才兒童電話手表】做準備。
他想等顧眠往這邊搜幾格再拿出來,這樣顯得沒那麼刻意。
不料那邊隻是象征性的搜索了一下最外麵那兩間,後麵就不按照劇本來了。
“到現在這裡麵還沒動靜,我猜這種一聲不吭乾等著人來找他的人性格肯定孤僻,大概率藏在最往裡的隔間。”
他聽見顧眠說出如上一段話後就開始往這邊前進。
仁樂山身上的冷汗濕了乾乾了又濕,眼看顧眠越來越近,他總算在顧眠來到最後一排前從物品欄裡掏出【小鬼才兒童電話手表】
這東西在他手上存在了一瞬間就消失,緊接著他聽見對麵隔間裡響起震耳欲聾的聲音。
“黑夜的廁所如同非洲草原般寂靜,一頭雄性厲鬼正從廁所隔間中醒來……”
一瞬間仁樂山甚至以為有人在副本裡看動物世界。
這講解的語氣和聲音跟動物世界中的旁白一模一樣。
遲疑了半秒他才意識到這是【小鬼才兒童電話手表】發出的聲音。
原來物品介紹裡說的“奇妙響聲”是這種響法。
接著另一個奇妙響聲就從廁所夾道上傳來。
“醫生你聽見了嗎?這裡是副本,誰在這裡看紀錄片?”
不等夾道上的另一個人說話,仁樂山就聽見一聲巨響自對麵隔間中傳來。
是鬼發出的動靜。
那聲音好像大卡車撞進了廁所,對麵一連傳來好幾堵隔間牆劈裡啪啦落地的聲音,伴隨而來的還有厲鬼拖動身體時的沙沙聲,走廊上胖子的驚叫聲。
當然紀錄片旁白也沒落下。
在一片狼藉的聲音中,那音色獨特又正經的旁白聲還在繼續——
“作為這個副本的打工鬼,它必須在被可怕的人抓住前及時抓住娃娃……”
與此同時外麵的顧眠發出響聲:“抓住它!它要跑了!”
胖子不可置信的聲音及時跟上:“醫生你不會在和我說話吧?”
各種亂七八糟的聲音混成一團,仁樂山都無法分辨哪團是從哪個方向傳來的,響聲此起彼伏著。
外麵的顧眠和胖子好像也在上躥下跳。
所有響聲一同合唱,還蠻有韻調,讓仁樂山想起了那首管弦樂曲野蜂飛舞。
“不幸的是這頭雄性厲鬼已經被人發現,現在他必須調動出全身力氣來麵對殘酷的大自然……”
樂曲以旁白聲越來越遠,外麵二人的腳步聲也跟著越來越遠結束。
仁樂山龜縮在安靜的最裡端隔間中,邊深呼吸著邊留意外麵的動靜。
直到鬼和人的聲音都完全消失,他才意識到自己的心臟正激烈的跳動。
這時他並沒有立刻出來,而是打算再躲幾分鐘。
他料想顧眠這會兒還沒追出去太遠,自己還是等一會兒再出去的好。
外麵的人離開後,那藍汪汪的光也跟著消失,隔間中再次陷入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仁樂山在黑暗中邊平複自己的心跳邊想著剛才的事。
雖然沒親眼看見,但光聽聲音畫麵就能躍然紙上。
應該是鬼奪門而逃,沿路撞倒了好幾個隔間板,然後顧眠帶著他的小跟班追了上去。
這次太險了,幾乎是跟顧眠麵對麵,隻差幾步他們就能遇上了。
而前麵顧眠和那胖子提起的三個人也讓仁樂山非常在意。
“鬼穀子,郝老實還有岸芷汀蘭竟然都認識顧眠?”
他眉頭皺的死死的。
鬼穀子先不論,他剛和鬼穀子打了個照麵就被鬼追了,甚至沒來得及怎麼交流。
但是另外兩個可是明確說自己不認識顧眠那夥人的。
那個郝老實說他隻認得名單上那聖母的基地裡的人,不知道什麼胖子。
岸芷汀蘭更是說自己獨身一人進副本,名單上沒一個認識的。
想到這兒仁樂山就覺得牙癢癢。
岸芷汀蘭滿嘴謊言人品敗壞,沒想到顧眠好像跟她還很熟的樣子。
這種狐朋狗友他也交?
要論陰險狡詐這岸芷汀蘭不輸他任樂山,既然顧眠能跟岸芷汀蘭這種人來往,那他任樂山也未嘗不可。
這三人的事倒是給他提了個醒,不要輕易相信這個副本裡的人。
郝老實認識基地那批人,又認識顧眠。那說不定基地那批人和顧眠也認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