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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相支持的朋友關係。
等待九年爭取到的“關係”,即便隻是“朋友”,也令勁臣感到霎那間的恍惚。隨之而來的,就是習慣性的自我心理暗示這樣很好,勁臣,你心潮澎湃,你愉悅滿足,你得到了想要的回應,至少朋友是“互相”的雙箭頭不是麼。
都說二十一天養成習慣,那麼九年的心理暗示足以讓他奉他為信仰。
偌大的搏擊台上,兩人疊身在角落裡的圍繩護網上,因為勁臣的一個小掙紮,引來對方更為霸道的壓製,彈性極大的繩網被二人撐出深深的弧度。
容修箍他更緊“怎麼不說話”
說完,容修望向轉身往休息室小跑的諸葛輝“諸葛,做朋友行麼”
“求之不得,高手兄”諸葛輝高舉右手揮了揮,頭也不回地逃之夭夭“以後常來玩啊容哥你們先聊,多玩一會,我想起來還有點工作沒做,先去洗澡了。”
容修收回視線,看向勁臣的臉“顧影帝做我的朋友,你不願意”
“”勁臣的嗓子哽住,舌尖發麻,發不出一點聲音,說不出任何話來在他麵前,不說話反而安全,很多話說出來,反而會失去他。
莫名地有一種“他有把柄在我手裡”的恐慌感,世界上有一千種死法,其中一種就是“你知道的太多了”生怕自己的愛情死於非命,這種恐慌感令勁臣如履薄冰,患得患失,時時心虛,心虛到每一次接近他,每一次與他對話,都猶如一隻饑餓的小白豹子伸出稚嫩的小爪,在試探地觸碰一簇旺盛燃燒的烈火。
朋友關係也很好,勁臣想對他說願意,你說什麼,我都願意。
朋友有朋友的規矩。
朋友有朋友的距離。
所以這個朋友永遠不會告訴他,多年來,他持續被一個接一個的夢驚醒。他夢見,自己的手腕被一條領帶綁在歐式床頭欄杆上,他的腿拚命地掙紮,可還是被他v架到他的雙肩上。他夢見,被他攬著腰,為他蜷曲,為他匍匐,哪怕一個掙紮都會引來他更激烈的衝撞,“張開,”他溫柔地命令著,“再高點,”他喘息地傾下來,在背後捏緊他的下巴,將他的臉扳到近前來,他吻他的唇,輕柔地,緩緩地,一點點地,咬噬著。
時隔多年,身上依然殘留著一種被他剝光過、穿透過、到達過的感覺。
如同腕上的那個煙疤烙傷。
時間越久,離他越近,那感覺就越是清晰,勁臣知道自己的腦子整天想這種事很羞恥,他很想拋開來不去想它,就像初識一樣維持他口中的那種“朋友關係”,但是,那種感覺無論如何也排遣不開,連同“容修”那個名字,以及捆綁過他的領帶一起,緊緊地紮成一個死結栓在心尖上除非一把熊熊大火,燒掉那個死結,連同一顆心也燒成死灰,才能停止對他的一切渴望和念想。
被困在網中央。
勁臣的手肘強撐在圍繩上,腰背被繩網勒得生疼,全身被對方壓製住,隻能仰著頭,眼角泛紅地看著他。
“不說話盯著我做什麼,回答問題,”容修說,“死盯著敵人的臉,就能打勝仗”
“當朋友,可以,但並不影響繼續做你的粉絲,這沒什麼衝突,”勁臣頓了頓,小聲,“容修,我喘不過氣了”
容修眼裡迅速閃過一絲笑意“我不會和粉絲打架。”
勁臣被壓得快要斷氣,哀求地推了推他“那能不能,不打架,友,友善一點”
“可以啊,如果你想和我保持友善距離,就永遠也不會成為我的朋友。”他笑。
勁臣被他繞懵了,緩了緩情緒,動搖地說“打架的時候,不是粉絲”
“這麼固執還是角色扮演上癮了”容修抬起手,用拳套抵住勁臣的下頜,往上抬起他的臉,碰了碰他發紅的唇角。勁臣哆嗦地躲了下,容修眯眼觀察了一會,瘀傷似乎並不是很嚴重,“你一定要當粉絲為什麼”
“因為我喜歡你啊。”勁臣說,“不是互相支持麼”
他深凝他“你隻喜歡舞台上的容修”
“不,不是,”他心跳加速,“不管在哪,都喜歡我願意和你做朋友,各種各種方麵的。”
“各種”容修失笑“還有什麼方麵”
勁臣抓住機會“過兩天,我要錄製一個節目,想邀請你”
容修微怔,忽然鬆開手臂,將他從繩網上放下來,往後退了一步“想都彆想,我不參加。”
勁臣感到身上壓力徒然減輕,急促地喘息了下“說好的做朋友呢”
容修緊盯著他“顧影帝,剛交朋友就利用”
“利用不是,不是那種選秀,隻是錄製兩天的日常小節目,圈內的很多大牌前輩都參加過,是暴風台的常青綜藝,已經錄製120多期了,收視率很好,口碑很不錯,是和thec一起簽的節目,導演組原班人馬,可是我還沒想好”
“不關我的事,”容修打斷他,往搏擊台中央走,“我不感興趣。”
勁臣背靠在繩網上不動,注視著他的背影“沒有商量的餘地”
“沒有。”容修嗓音發寒。
勁臣避開了他的話鋒,喃喃地說“可是,除了你,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去找誰”
“一定要找誰”容修轉身看他,“你錄你的,什麼節目,一定要去找誰”
“是啊,治愈日這個周末找朋友明星去找朋友一起過周末的節目,就是記錄明星沒通告時的日常生活,自由性很強,去找圈內的朋友玩,乾什麼都可以,跟拍vj在一旁錄就是了。”勁臣趁機一股腦地解釋了一遍,然後垂著眼,有些低落地說“不是正符合你說的朋友關係麼,如果你不同意,我就隻能去找彆人了。”
“行,你去找。”容修笑了。
勁臣麵色如常,但拳套裡的手指在發抖,小聲咕噥“我也不想啊,圈內的朋友都是老前輩,明明是你說和我做朋友的,現在聽說朋友有難,容哥竟然不管”
“你說什麼”容修眯了眯眼,“重說一遍。”
勁臣不明所以“圈內都是老”
“下一句。”他說。
“明明是你”
“下一句。”
“朋友有難,容哥不管”
“”
說到這,勁臣愣了下,突然反應過來,不可思議地抬眼看他。
容修很在意“年長八個月”的事
勁臣細細打量著他,試探地小聲“容哥。”
容修“”
勁臣眨眨眼“容哥,你幫幫我吧。”
“咳,”容修臉上沒什麼表情,側過身,看著遠處的牆壁,“具體的,你求我什麼事來著,重說一遍。”
果然,勁臣強忍住微動的唇角,誠懇地說“是這樣的,容哥,我想求你,周末幫我錄個節目,不會打擾你太久的,就一個周末,拜托了。”
“話是這麼說,不過就算是朋友,我也從不會無緣無故地答應彆人做事,”容修板著臉,“過來和我打一架,贏了再說,算是獎勵。”
勁臣怔了怔,猛地站直了身,笑著問“真的如果我贏了,你就同意和我一起上節目”
“當然。”容修注視著他,笑容暖了幾分,“很高興印象中你不是這麼開朗。”
勁兒僵住,半晌,抬步往他那邊走“你對我,有什麼印象”
“沒什麼特彆的,才認識幾天,”容修低頭垂眸,整理著拳套上的魔術貼扣,輕描淡寫地說,“紳士有禮蒙著眼睛揚起脖子索吻,端莊得體跪在沙發騎人腿上,恭謹謙遜追人身後非送人回家,高雅精致整張臉像個等著被降服的妖孽”
他慢條斯理地說著四個字的詞,笑著抬了抬眼“顧影帝,演技很好,很有職業素養。”
勁臣狐疑地看他,聲音發顫“你看過我的電影了”
“時不時就有眼福,”他笑意不減,“實在是讓我另眼相看。”
勁臣站在他的身側“那打架的時候,你會讓著我”
“不會。”說完,毫無預兆地,容修抬起了右拳,朝著勁臣的麵頰揮了過去。
毫無預警的進攻,讓勁臣本能地急速後退,抬臂格擋,上半身同時後傾,試圖避開容修的攻擊“你趁人之危”
“你有什麼危出點汗,發泄下,”容修欺身上前,“心情好點了”
“什麼心情”依稀明白容修在說什麼,勁臣擋住對方的攻擊,“歌很好聽,我覺得心情很好。”
“你一點也不好奇”容修問。
勁臣說“不。”
“也好,有時候生活比藝術創作還要不可思議,因為創作要考慮邏輯和可能性,但現實生活裡發生的事,還真是隨心所欲”容修攻擊動作不停,拳套擦過勁臣的上臂肌肉,聽到對方悶哼一聲。
容修攻擊更快。
迎著突如其來的快速進攻,勁臣心裡默念左手防守右手進攻,但書本知識完全不起作用。
再戰一次的結果依然不樂觀,不論是力量還是速度,勁臣都不敵對方,被步步緊逼,隻能連連後退。
搏擊台上很容易看出一個人的性格,就像對弈或搖滾樂隊的batte選擇進攻,還是防守;選擇閃避迂回,還是一擊致命;選擇引導全局,還是被動待機所有的細節,都能體現出一個人骨子裡的個性。
不同於上一場戰鬥的“鬨著玩”,容修絲毫沒有逗弄對手的打算,單方麵主導攻擊數十個回合,勁臣不斷地變換步伐,甚至沒有一丁點反擊的機會,也沒看清楚容修是如何近身的,他退無可退,背脊撞在繩網上。
容修欺身上前,再次將勁臣壓製在搏擊台的角落裡,把他困在雙臂間,胸膛撞得勁臣心口一陣悶痛。
繩網彈出老遠,勁臣上身不受控製地往後仰,胸口劇烈地起伏,迎著對方的視線,下意識地閉起眼睛,渾身都抖得厲害。
勁臣聲音發顫“我我還沒輸”
“是麼”容修輕笑,慢慢地從他的臉上挪開目光,視線遊移到他的手臂上。
不知是不是繩網撞擊的原因,幾次三番被攻勢逼至網上勁臣,小臂處的白皙皮膚被磨出了兩道紅痕。
勁臣的胳膊掛在繩網上,猶如整一個獵物困在其中。
繩索,獵物,傷痕眼前突兀的畫麵,如同一顆子彈射入大腦,容修的瞳孔微微一縮,頭腦有須臾的不清醒。
心口緊貼著對方的胸膛,心跳仿佛重合一處,連荷爾蒙也融在一起,急劇地在彼此之間竄動流淌著,腎上腺素達到前所未有的巔峰。
兩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
勁臣動了動,眼角泛紅“沒感覺到你壓到我了。”
容修愣了愣,臉色微變“你,你簡直”
簡直
成何體統成何體統
簡直不堪入目。
長腿往旁挪了挪,容修一時半會啞口無言,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你這麼不經碰還敢和人打拳”
“我隻對你這樣,”勁臣的聲音低軟下來,“再來,彆理它,我沒想認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