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修納悶瞅他“”
“所以,你永遠喜歡最好的,隻用最好的,”白翼指尖點了點他心口,“既然如此,你自己掏心窩子想一想,那個人在你心裡是不是最好的”
容修“”
勁臣在東四公寓,自己試了一次鑽木取火,不是弓弦法,而是直接用手戳木棍。
手心沒繭,細皮嫩肉,磨得通紅。
皮裡肉外的,出了一片血點子,也沒能鑽出一丁點炭火星。
上島錄製節目的,攏共十六人。這些人當中,不是都市白領,就是任性小孩,都沒有戶外求生的經驗。勁臣想,所以自己一定要做得更好才行,減輕愛人的負擔。
想成為他最需要的那個,給他幫助,讓他高興。
這一上午,沒個消停,影帝先生鑽木取火,這等作妖之事,要是曝光,肯定會上熱搜。
這是想把公寓一把火點了啊
木棍磨傷了掌心,還不顧一切地硬來,不想停,不能停,看見煙時,更不能停下來。
一旦停下,就前功儘棄。
到時,就真的該結束了。
一次又一次的失敗,直到午後,也沒有成功。
手上有了血點,破了皮,勁臣用冷水衝乾淨,又用冰塊敷在它上麵。
鑽木取火的材料,散落在客廳中央。
勁臣滿頭大汗,抱著容修的等身抱枕,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他的掌心放在抱枕印花那人的心口,好像這樣就能減輕他手傷的疼痛。但是沒有用,還是好疼啊,沒有酒香中的吻,比上次拍戲脫臼還疼。
痛處在掌心,貼創可貼不合適,衝了冷水,指尖摳肉裡,隔著薄薄一層爛皮,就著血點,狠狠地撚。他感覺到疼,但他哭不出來,好像多年前站在機場山坡上仰望飛機的自己,咬著嘴唇將皮肉生生扯破。希望他能早點回來。還會回來嗎其實不用在一起,見麵不相識也沒關係,隻要還能看見他就好了,所以容修他還會回來嗎
分手之後也這麼想,容修心裡還有我嗎
下午他和諸葛輝有個約,在搏擊館的風擎大廈。
在此之前,顧勁臣聯係了諸葛輝。
他說要去學攀岩,想讓諸葛輝幫忙請一位專業老師。
教練要求最好和容修同一派,水平差不多的,因為他的理論是容修教的。
諸葛輝聽他這麼說,實在是哭笑不得,“你這是現上轎現紮耳朵眼兒啊,還有十來天錄製綜藝,你現在才學,來不及了吧”
“對我來說,沒有來不及的事,”勁臣對手機笑道,“不拖累他就行,有危險,能自救,我是強賴著去的,所以要保證自身安全,不能成為他的累贅。”
諸葛輝“”
安不安全姑且不提,容修是哪一派
部隊的。
還能去請個特種兵教你攀岩
當然,腹誹歸腹誹,也嚴陣以待。
就這樣,諸葛輝給勁臣聘請了一位有資格證的攀岩教練。
這天下午,勁臣帶上裝備去了攀岩館,和那位教練學了兩小時。
大多時間用來觀摩和指導,運動還要靠自身天賦。
教練性格開朗,直言不諱地指出,勁臣技巧十足,但是體力不行,還拿“容修”打比方
教練如是說容修的肌肉不勁暴,卻相當帶勁兒,符合東方人的審美,是整個攀岩館的高手們的模板身材。
勁臣聽垂眸淺笑,聽人誇獎容修,心情就特彆好。
他想,愛人能徒手攀爬高樓,他是徒手攀岩的勇士,真正無需任何裝備,連防滑粉也不帶,就敢攀爬峭壁的男人。
自己做不到他那樣。
至少也要在無人島不給他添亂,所以一定要努力學習才行。
高空中,勁臣深呼吸一下,右手抓住岩點,小臂發力。
膚白,勁瘦,含蓄的肌肉上,有一朵猩紅小玫瑰。
上午鑽木取火傷了,手心抓著石塊,有點疼。
勁臣往上攀爬,越來越高,幾次腳下不穩,差點掉落。
隻有在危急時刻,他才能完全爆發出來
最後一次,他的腳底沒有踩實岩點,整個人突然往下滑,可他沒有放棄。
疾速下墜時,他幾乎四肢都脫離了牆麵,但還是拚命地摸索著岩點,手和腳磨擦在岩壁上,他感覺到疼痛,可他想救救自己。他滿腦子都是容修。容修。容修。終於,在下落中途,他停止了滑落的勢頭。
隻有真正麵臨危機時,他才不顧一切地搏了一把。
像隻白豹子。
敏捷,速度,輕盈。
從岩壁下來時,他重重地喘,讓沸騰的血液稍微平複。
攀岩課程結束之後,勁臣和教練聊了一會。
當教練問他接下來還有什麼打算時,勁臣莞爾“工作結束之後,我還想嘗試一下衝浪。”
教練感到很驚訝,攀岩和衝浪完全是兩碼事,“這幢大廈就有一家衝浪館,你知道的吧,可以去嘗試。”
勁臣頷首表示“一定會去”。
說著,他唇角勾起笑容,也不知想到什麼趣事。
衝浪啊。
也許將來有機會去夏威夷
陽光,沙灘,戀人。
不太可能,那地方有全世界的明星和記者。
教練見勁臣走神,就沒再多寒暄,與二人道彆,打算先離開。
沒走出兩步,教練又掉頭回來,笑道“顧哥,也可以再找一位衝浪像容修一樣棒的老師,我想,這個要求並不會得罪人從搏擊館、到攀岩館,還有衝浪館,整棟大廈都知道你在找像容修一樣的,這是我們的榮幸。”
教練說完就離開了。
勁臣低頭垂眸,眼尾一下發紅,耳廓也有點紅了。
諸葛輝不由笑出了聲,心道一聲“活該”,叫你提出的要求一點也不避諱。
事情就是這樣。
諸葛輝為勁臣尋找攀岩教練時,問話清一色是那句和容修比起來,技術怎麼樣
昨天和這位教練見麵時,諸葛輝也直截了當,問他攀岩像容修一樣棒嗎
場館們容修,容修,是不是要請容修做代言人啊
老同學二人離開了攀岩館,決定一起去吃晚飯,勁臣說他要請客。
沒有預定餐廳,人太雜也不行,勁臣聯係了一家熟悉的中餐廳。
井子門,大白鯊。
大白鯊的老板是白小九的母親。顧勁臣一個電話過去,白老板二話不說,就為他留出了一個雅間。
兩人來到地下車場,諸葛輝驚訝道“飯店訂那麼遠”
勁臣拉開車門,讓諸葛輝上車,“不遠,就在二道街上,小渡家是6號,大白鯊是7號,馬路斜對麵。”
“我說的是離小渡家多遠嗎為了吃一頓飯,我們從東四開到二環內,回來時還趕上晚高峰。”諸葛輝係上安全帶,隨口問他,“吃完飯有約在井子門和容修”
勁臣啟動引擎,捷豹開出車外,直奔車場大門開去。
車內安靜下來。
起初的安靜,諸葛輝並沒察覺出異樣。
車開上大道,有點堵車時,勁臣依然沒開口說話,他就感覺似乎哪裡不太對。
諸葛輝視線瞟過去,很輕易地就看見勁臣眼底有淡淡的雪青色。
記得上一次兩人聊感情的事,是勁臣身上有歡好的痕跡。
每一塊吻痕都透著占有與荒唐,每一個咬痕都在宣布主權。
霸道,且濃烈。
連綿成片的情意。
兩人能有好結果,諸葛輝打心眼裡為他們高興。
夕照日頭下,白豹子停在車流裡。
勁臣單手握方向盤,目視前方,一直沒有應聲。
諸葛輝觀察他側臉,皺眉不禁緊了幾分,車又往前開了一個車位。
良久,顧勁臣終於開口“分手了,挺久了。”
諸葛輝“”
他以為他聽錯了,又不知道怎麼問,該不該過問。
或許,顧勁臣是故意開老遠去吃飯的。
堵車的一段時間裡,車內狹小的空間內,他對死黨傾訴了感情始末。
一路上,諸葛輝聽勁臣簡單講了分手經過。
說完,勁臣抿著嘴,他想笑的,又挺想哭,可這兩種表情都沒作出來,於是他恢複雅致神色。
諸葛輝注意到勁臣說的
冬天時,容修生日那夜,他落淚求過複合,隻求了一次,再也沒有哭求過。
“你是怎麼對他說的”諸葛輝問,“我是說,求和好,你哭了”
勁臣唇角帶著笑意,他望著擋風窗“還能怎麼說,一直對他認錯,反複說我愛你啊背過那麼多劇本,一句也派不上用場,我不會再對他哭了。”
諸葛輝眉頭一跳“”
勁臣說他不會再哭,諸葛輝一點也不意外。
不論勁臣在戲裡如何演,現實中,其實他很要強,還有點高傲。
諸葛輝想。
估計當年那事兒,勁臣也沒有對容修怎麼細說畢竟是男人,是衙內,是影帝,而且年長,他有他的驕傲在,就算難過,也不會楚楚可憐,更不會去賣慘。
但是,這樣的人,才是真正值得去憐惜的吧
兩個都是驕傲的人。
話說回來,情之所至,真的能說不哭,就不會再哭嗎
“你倆好上的時候,你給我講過當時我也有錯,”諸葛輝難受地揉額頭,“我隻想著怎麼幫你瞞著了,沒有及時提醒你,兩人在一起,最好不要有欺瞞。”
其實,主要還是立場問題,他和勁臣有共鳴。
這麼多年,諸葛輝聽勁臣傾訴心事,他也產生了共情。當勁臣說“容修很厭惡當年的事”而選擇說謊時,身為好友,他沒有任何規勸和引導,因為他也特彆的緊張擔憂,因為珍惜,所以惶恐,和勁臣的想法一致了。
現在反省還來得及嗎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該如何是好
“分手半年才說出來,黃花菜都涼了,”諸葛輝想了半天,“所以不能複合了”
勁臣沒有再回話,車內安靜下來。
車開出十字路口,堵車的情況好轉了些,直奔井子門駛去。
一路無話,到大白鯊時才四點多,還沒到飯口時間,餐廳沒什麼人。
兩人雅間用了飯,席間勁臣沒再和諸葛輝聊感情的事。
能不能複合,勁臣每天都在思考這個問題。
每次見麵,他都想問容修,但話到嘴邊都咽下。該問的都問過了,能做的都做過了。不能再問了,問一次少一次,生怕哪天他麻木了,厭倦了,膩煩了,最後連見他一麵的機會也沒有了。
還要從長計議,依著那人性子來。
就像歌裡唱的,我們要互相虧欠,我們要藕斷絲連。
勾著他,棄不下,放不開。
隻要他心裡有我,總會有突破口的。
徐徐圖之。
如果說,之前他還這麼想,還心存僥幸,那麼,在這晚之後,顧勁臣就徹底失去了方向。
兩人用餐很快,從大白鯊出來時,天還沒黑。
勁臣戴上口罩,捷豹就停在飯店門外,兩人往車邊走,諸葛輝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就坐了上去。
這條街對勁臣來說,太熟悉不過,隻要他在京城,周六都會過來。
隻是在臨上車之前,多看了一眼。
沒想到,不是周六,會在井子門看見容修。
小渡家是6號,大白鯊是7號,隻隔了一條二道街的距離。
今天不是容修的演出日,所以傍晚時粉絲不會來應援,ivehoe還沒到上客時間,門前小廣場上隻有匆匆而過的行人。
容修從ferryno6出來,一身夏季正裝,戴著口罩,夕陽裡長腿長身,他走到一輛甲殼蟲車邊。
車邊站著一個女人。勁臣眼前模糊,但他視力確實夠好,一眼就認出那女人是唐妃兒。
容修迎向她,唐妃兒靠在車門上對他笑。站在勁臣的角度,明明離得這麼遠,他好像還能看清楚那雙專注看人時十分迷人的眼睛。
容修眼中柔和,走近她時,唐妃兒抬手碰了碰他的肩頭,仿佛幫他拂去肩上灰塵。容修後退半步,氣度紳士而有禮。
勁臣呆怔著,突然耳邊短促一聲車鳴,一輛車迎麵停在勁臣眼前,是到大白鯊用餐的客人。勁臣驚了下,他往旁邊讓開幾步,來到自己的捷豹車邊,緊盯向馬路對麵。
容修並沒有在街上逗留很久。正是晚高峰時間,大概是礙於四周行人太多,兩人交談兩句,容修就拉開甲殼蟲的副駕車門坐了上去。唐妃兒笑著繞到駕駛位,也隨他一起進了車內。
顧勁臣覺得自己快要窒息。
過了好一會,車沒有開走,仍然停在小渡家門口的車位上,兩人正在車內交談。
印象裡,容修好像從沒上過女人的車。
勁臣感到天旋地轉,恍神間他想,自己是不是漏掉了什麼消息了兩人是不是有合作唐妃兒是什麼工作來著對了,她開了美容院哦,就是這樣,容修肯定也被恒影建議護膚保養了。
談美容的事情,通常時間都會談很久。
“勁臣”諸葛輝拉開車門,“怎麼了,走啊。”
勁臣突然回過神,視線卻還是不聽話地收不回來。他站在原地,一步也挪不開。
自從那次容修說“將來做我的眼睛”,他就再也沒在車上看過書,平時非常愛護自己的眼睛。然而此時,他開始討厭這雙眼睛了。他想,自己不應該看見這些,這些是容修的隱私,他沒有允許自己看到。他要把畫麵挖出來才行。
也恨自己的心跳。
極快的心跳讓他混淆了時間。他感覺已經過去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那人還沒有從車上下來。
從沒有哪一刻,比此時更怨恨駐足不前的自己。
最終勁臣拉開車門,諸葛輝在旁邊說什麼,耳鳴中他聽不清楚。他指尖發麻地握住方向盤,啟動引擎,踩油門,打方向盤,駛出停車位轉彎,這些都是本能反應。
白豹子開上二馬路,酒吧街不是主乾道,道路中間沒有護欄。
勁臣開出不遠一段路,找到單行線處,猛打方向盤,諸葛輝驚呼著扶住車頂把手。
捷豹掉了個頭,直奔甲殼蟲駛去
勁臣血液上頭,仿佛有一顆釘子紮進他的太陽穴裡。剛用過晚餐,激烈的情緒使得他胃中翻江倒海,劇痛的心口讓他失去了判斷力。
駕駛中,他大腦一片空白,隻是,在一片空白中,他生平第一次,目標如此清晰,產生了和他同歸於儘的念頭。
撞上去。
絕望地等待十年,也不曾有過的念頭。
作者有話要說
還得虐幾章,看不了虐的就養養吧。
在努力寫了,不是故意卡在這裡的,字數問題,求不罵我,我在努力加油寫,寫的我也是哭唧唧的,各位寶寶麼麼噠,虐是不能避免的,必經之路,我也很難受,求不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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