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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修心臟狂跳,下意識地想把勁臣拉到自己身後,但勁臣死死抱住他,後背離那條巨蟒太近了。
容修握緊了手裡的柴刀。
黑暗中,他凝視著那條黑色的巨蛇,一言不發。
熊大海的位置,比兩人稍靠後了些,他清楚地拍到兩人一蛇的對峙。熊大海感覺自己就快嚇尿,驚出一身冷汗,差點沒叫出來。
剛才容修怎麼說的,毒蛇出沒的好時機。
蟒蛇大多無毒,在蛇類當中,屬於性情溫和的,一般情況下,不會攻擊人類,但這座荒島上的蛇認識人類嗎
而且,黑色的大蟒蛇有沒有毒都一樣吧,光憑戰鬥力,就能把在場三個男人全吃入腹中。
大蛇不知是不是已經吃飽了,蛇身中間有一塊凸,是懷孕了,還是吃了什麼,顯得有些慵懶。
它吐著蛇信子,冷冰冰的眼睛,盯著外來生物看了半天。
勁臣背對著它,不知道身後的家夥有多粗長,他隻是看見了蛇頭的一瞬間,就擋在了容修的前麵。
鏡頭靜靜地拍攝著,這一刻,連容修也不禁遍體生寒,他不敢回抱顧勁臣,隻能一動不動,握刀的手緊了緊,手心一片冷汗。
僵持了大概一分鐘,最終大蟒蛇沒有理會他們,繼續往溪流邊緩緩地遊動,在小溪水流前,它的嘴紮進小溪裡,不動了。
這是在喝水
有些蛇喝水與普通動物不同,它們是靠下巴的海綿褶皺來吸水的,所以,喝水時連嘴巴也不張,就一頭紮進水裡的模樣。
容修緊盯著它,它也注視著容修,還有容修身前的勁臣,大概一時間沒搞清楚,這兩隻連體的生物是什麼東西。
還有那個閃著光的高清紅外攝像鏡頭。
這是第一次,容修受到了震撼,並不是因為眼前的大蛇,而是顧勁臣撲上來抱住他的一瞬間。
完全將愛人的身體擋住,整個後背曝露在蟒蛇的巨口前。
而容修這一刻竟束手無策,一動也不能動,隻能聽天由命。
如果蟒蛇突然攻擊
顧勁臣。
容修在腦子裡設想了無數種逃脫的辦法,他緩緩地抬起胳膊,拎著椰子蟹的手按在勁臣背上。
這一幕珍貴的畫麵,肯定會成為播出經典的
熊大海在心中哀嚎了兩聲,徹底明白了紀錄片導演和探索家們的心情,沒有人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然而,大蛇喝完水之後,用那雙沒有任何感情的冰冷眼睛,直勾勾盯著容修一會,扭頭朝叢林深處緩慢地遊滑了過去。
嘩啦啦,嘶啦啦
滑動速度很快,半個蛇身消失在草叢裡,漸漸地,光線所能照到的地方,整個蛇身都消失不見了。
離開了,這也意味著,三人脫離了危險。
整個過程,鏡頭都拍下來了。
顧勁臣雙手緊緊抱著容修,背後的危險離自己有多近,到底發生了什麼,他一概不知。
他的眼前隻有容修。
容修一直聆聽著草叢那邊的動靜,直到大家夥碾壓著草叢消失,他才吐出一口氣。
失力般地,容修鬆開拎著的四隻巨大椰子蟹,緊緊抱住了身前的男人。
“彆這樣了,”容修聲音很低,“彆再這樣了,顧勁臣,彆再這麼做了。”
恐懼來得清晰,愛人擋在身前,比直麵危險來得更為驚慌,容修剛才的指尖都涼了。
彆再這樣了。
熊大海渾身一軟,坐在了小溪邊,撩起一捧水抹了一把臉,“大蟒蛇啊,媽噠,它成精了嗎我感覺,它的眼睛會說話呀,高冷,太高冷了,它就像你一樣啊容修。”
容修“”
容修問,像我什麼
熊大海隨口就說了裝逼啊。
熊大海覺得,自己這一路上都像一隻受驚的麻雀,任何風吹草動都讓他快要犯心臟病。
島上有蛇,他是知道的,沒想到會有這麼大的蛇,一定要彙報給節目組才行,這是會吃人的東西啊
嗯,要是二哥在,肯定又要唱“青城山下白素貞”了。
“是一隻巨蟒。”容修說,“我國的保護動物。”
勁臣雙手慢慢落下,環住容修的腰,“森林裡最大的掠食者,沒有天敵,至少500斤,4000多塊肌肉,能碾碎它看上的一切獵物,但是它們很溫和,隻要吃到了東西,就不會主動攻擊。”
“所以,你擋在前麵你以為,它吃了你,我就可以安全逃脫”容修麵色平靜,眸中幽深,“顧勁臣,下次”
容修生氣了。
顧勁臣渾身緊繃,卻沒有道歉,“下次,我還會這麼做的,這是我的權利,您彆生氣。”
容修緊捏他的腰“”
這場驚心動魄的冒險,讓三個大男人都驚魂未定,他們在溪水邊洗臉喝水。
這水,剛才成精的大蛇喝過了,這水肯定是安全的。
而因為一條蛇的耽擱,反而讓三人找到了庇護所。
陰雨天,在山洞裡避雨,比在樹林裡砍樹搭避雨棚要安全百倍。
休息了五分鐘,正要繼續前行,溪水中上遊的地方,容修發現了一處山洞。
容修劈開垂落的藤蔓,露出一個大洞,手電筒的光亮照進去,沒有任何動靜。
勁臣拿起一塊小石頭,扔進洞內,骨碌老遠,發出回響,這個亮光和聲音,足以驚動洞內藏身的動物,但並沒有什麼生物跑出來。
“空洞,對麵是通的。”
容修揮刀清理了擋住洞口的植被,拉著勁臣進到洞中,發現對麵還有一個洞口,大約通往石壁的另一邊。
三人終於來到乾燥的地方。
山洞不大,沒有什麼難聞的氣味,而且通風良好。
勁臣來到對麵那個洞口,砍斷了擋住出口的雜草藤條,一下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
“容哥,有發現。”勁臣說。
電筒的光照下,兩人出了洞口,往前探了一段路,感覺到雨和風,聽見水流聲。
水流在石洞口附近的碎石間,因長年累月的衝刷,形成了一個天然的小水潭。
石壁的外側,雨水像小瀑布一樣,在順著縫隙流淌。
“這個洞穴,以前應該是什麼動物的巢穴,但是遭到了破壞,隱蔽性並不是很好,所以動物拋棄了它,它有兩個出口,空間也不大。”勁臣看向攝像機,熊大海用鏡頭拍攝了水潭的全景。
水流從石壁上方流下,經過小水潭,繼續往石壁下方流去,延伸到遠方漆黑處,大概就是他們在外麵看到的小溪流。
水潭清澈見底,水溫合適,勁臣洗了把臉“像一個露天浴場,池水很清澈,是活水,我們發現了好東西。”
三人回到洞內,熊大海脫掉了雨衣,放下了攝像機和裝備。
容修卸下背包,在洞內巡視一圈,他發現了一些枯藤枝,還有一些乾枯的樹葉。
“我沒有看見能生火的木頭。”容修說。
勁臣一愣,鑽木取火的木頭十分挑剔,還要削成專門的形狀,雨天尋找木材,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勁臣第一時間就想到,他的550求生包裡,藏有幾根火柴,不知現在拿出來合不合適,便與容修交換了眼神。
容修與他對視片刻,默契地會意了,小幅度地搖了下頭。
節目還沒到最艱難的時候,容修同意勁臣攜帶550,隻是為了保險起見除非真正落難了,能不用bug道具,就儘量不用。
熊大海沒看出兩人又打什麼啞謎,鏡頭直接拍攝兩人遇到難題的畫麵。
沒有火,嗬嗬。
黑暗中,容修皺著眉,對鏡頭說道“我們遇到了大雨,這是不可抗力沒有鑽木取火的材料,雨天山洞裡,很可能會進來毒蟲,這是非常危險的,比如黑色的蜘蛛,在那種牆壁上”
容修說著,指了指熊大海的身後。
聽到大黑蜘蛛,勁臣臉色煞白“”
熊大海也是渾身一激靈,攝像機差點沒拿住,回頭看了看身後漆黑的洞壁。
嗚大哥,你是故意的
熊大海在心裡罵出來,扛著機器,往容修身邊湊近了些。
容修在山洞的空地上蹲下,從登山包裡拿出三個粗竹筒,將四周的枯枝乾葉歸攏起來,“而且,沒有火,洞外的野生動物,可能也會進來避雨,叢林豹之類的。”
熊大海“”
“等節目播出的時候,觀眾們正是飯口時間,桌上可能有牛腩飯,叉燒飯,海鮮炒飯,西湖醋魚,鬆鼠魚,麻辣小龍蝦,東坡肉,紅燒肉,咕嚕肉”
咕嚕嚕
熊大海饞的直流口水,肚子開始叫,他這兩天扛著十斤的攝像機,也隻吃了幾塊壓縮餅乾啊。
啊啊啊,大哥你肯定是故意的吧
熊大海壓了壓鏡頭,紅外鏡頭拍攝了地上的四隻肥美椰子蟹。
美味就在眼前。
看得見,吃不著,這這這
“可是我們沒有火,隻能餓著,讓屏幕前的觀眾看笑話了。”容修原地坐下,手上拿了些枯葉,“等雨停了,可能要到大半夜,回到營地就午夜了。到時,深夜穿越叢林,沒有良好的體力會很危險,所以,實在不行,我們就得等到明天早晨”
熊大海一呆“明天”
等到明天早晨再走,這能行嗎,大佬c不回營地,這集還怎麼看
光顧著急了,熊大海沒有注意到,容修一邊說著話,一邊在搭建營火。
勁臣則在一旁用枯葉和衛生棉條做了火絨引燃物。
“輸人不輸陣,大家可千萬不要以為我們沒有東西可吃,我們隻是沒有火。”
容修說著,對鏡頭笑了下“本來,我想烤一隻椰子蟹給勁臣和熊導吃的據說,最大的椰子蟹,鉗鼇能有一米長,砸開全是蟹肉,腦殼蓋裡全是蟹膏和蟹黃,黃亮香美,用勺子挖著吃。”
熊大海咽下唾沫。
實在忍不住了,環顧黑漆漆的山洞四周,熊大海小聲“容修,你到底有什麼打算”
容修和勁臣對視一眼,直截了當道“我想問你借個東西。”
熊大海一愣,旋即板下臉“老大,我們有言在先,節目組是不會借給你們火柴的火柴、打火機、打火石、鎂棒、放大鏡,這些都不行,這是你親自寫的規定,我是不會給你的。”
“不用你給,電筒裡的一個五號電池就行,”容修說著,低頭擰開手電筒後蓋,“這個應急手電筒,已經是我的了吧”
熊大海“為什麼是你的呀”
容修“天上飛的,地上長的,到了我手,就是我的。”
熊大海“”
容修“我現在要拆開節目組的裝備,彆說我事先沒和你打過招呼。”
熊大海一臉懵逼“”
容修“回到營地,那麼多嘉賓,椰子蟹這麼少,不知道還有沒有攝製小組的份兒”
熊大海“”
於是,熊大海就眼睜睜,看著容修取出了一節電池,是那種有正負極的。
他以為,容修隻是想用電,用來驅趕蜘蛛
結果,容修拿出一把銀色的小包裝,就是剛才挷椰子蟹時用過的萬能套套,他竟然把小包裝留了下來。
容修將包裝交給了顧勁臣。
鏡頭裡,勁臣在手電筒的微弱光線下,小心地把其中一個撕開,呈條狀,又接過容修遞來的五號電池。
“高定的萬能套套,包裝是錫紙材質。”容修說。
錫紙兩頭接在電池的正負兩極,勁臣用兩隻指尖按住,湊近了營火上的火絨。
熊大海突然明白了什麼“啊。”
“熱嗎”容修問。
勁臣匍匐在地,電池兩極與錫紙開始發燙,他專心盯火絨,“有點。”
很快的,火絨起了煙,一星火光燃起。
勁臣將電池放下,指尖捏住耳垂。容修輕輕吹火絨,營火著了起來。
“我們有火了。”兩人相視而笑。
熊大海整個人都呆住。
剛才追野豬,這會用電池點火,這是“上天攬月,下海捉鱉”的節奏啊,所以說,這兩個人搭檔,就是綜藝大bug
不過,熊大海心裡也很高興,因為對於觀眾來說,和黑漆漆的洞內避雨相比,嘉賓們的出色表現才是看點吧
山洞內燃起了營火,將整個環境照射清楚,所處之地整潔乾淨,石壁上也沒有危險的爬蟲。
之後就是大餐時間了。
勁臣給容修做了過敏測試,用棕櫚芯在他手肘內側皮膚上按了一會。
“一會不紅不腫,才可以吃。”勁臣說。
容修點頭,瞅了瞅手肘處,沒有反駁。
少校再牛逼,這時也得聽醫療兵的。
兩人配合得默契,容修負責製作竹筒架,勁臣負責收拾食材。
容修用求生刀削了幾根粗樹枝,用藤條挷住,做了兩個x形的立架,並用石頭固定在地上,支撐在火堆兩邊。然後,他拿出一個全封閉的竹筒,在側壁開了口,放在x架子上,裡麵盛滿了清水。
“可以煮湯,我包裡帶了些鹽,”容修問勁臣,“你這兩天,沒吃過鹽吧”
“今天喝過一點蒸餾水,是有鹽分的。”勁臣在清洗木薯,又洗了一塊棕櫚芯,又將兩個直立的竹筒放在火上的石架上,裝滿清水用來燒沸。
“太少了,不健康,一會你喝點熱湯,吃了飯,休息一下,等雨停了再走。”
等竹筒裡的水燒開,容修簡單粗暴,將椰子蟹的挷繩拆開,用滾燙的熱水清洗它,然後直接扔在火上烤了。
“其實清蒸更好吃,我們沒有工具,烤著吃也差不多。”容修說。
兩人配合得很默契,光線不夠亮,卻分工明確,一邊聊天一邊乾活。
熊大海坐在旁邊,透過鏡頭看熱鬨。
他莫名覺得,這個畫麵十分和諧,而且
渾然天成,自然而然。
感覺兩人好像平時也是這麼生活的。
很快的,另外兩個竹筒裡的水也滾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