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興趣。”北顧然打了個哈欠,“聽說那裡出了個新的賭神我才去的。”
“結果呢?”跡部景吾抱起她坐進車裡,順手帶上門。
北顧然歪頭,淡淡地說“再玩一局,他連內褲都要輸給我了。”
“……”跡部景吾沉默了片刻,“這種東西不準帶回家。”
所以說,關注的重點是不是偏移了?
“我要他內褲乾什麼。”北顧然笑了,唇角的弧度極淺,“又不能用來辟邪。”
“所以就回來了?”跡部景吾的眉梢好看地挑起。
“飛機誤班了。”北顧然半眯著眼靠在跡部景吾懷裡,似乎是有些困倦,“渡邊有未說開門就撲倒你你就不生氣了。”
“……”跡部景吾揉了揉眉心,“本大爺什麼時候生氣了?”
北顧然猝然睜眼,直直地望進跡部景吾的眼睛裡。
下一秒,她騰地從他懷裡坐起來,揉著僵硬的肩膀,當然了,她可是坐了很久的飛機連時差都還沒倒過來,“我就說你沒生氣。”她的語氣淡淡的。
“誰說本大爺會生氣?”跡部景吾也不在意她的動作,反倒是雙手抱胸反問。
北顧然聳了聳肩,語氣淺淡,“你猜。”
跡部景吾突然伸手點了點北顧然的額頭,這麼近的距離做這個動作極其方便,“不用猜都知道。你做這種事真見鬼。”
北顧然單手托腮,望向窗外,“嗯,就差沒成跡部少爺的背後靈了。”
“本來飛機幾點?”跡部景吾問了另一件事。
“三號晚上十點到。”北顧然語氣溫吞。
“時差沒倒過來?”跡部景吾看著她這邊揉揉那邊捏捏,還是伸手把北顧然整個人拉了過來,似乎是想起什麼,“你又在機場坐十幾個小時了?”他的語氣有些不好。
“懶得走動。”北顧然也不動了,直接仰麵把腦袋靠他大腿上,慢慢吞吞地說。
“你是多久沒打理然後就跑本大爺這裡來了。”跡部景吾微微蹙眉,半是嫌棄地看著她。
“跡部少爺,這是個讓你可能把我現在丟下去的時間。”北顧然依舊慢吞吞地說。
“……”跡部景吾盯著她看了一會,卻見她安穩地閉上眼,呼吸漸漸綿長,他伸手撩過她臉頰邊上的發絲。
他偏頭去看車窗外,單手手肘壓在車窗上。
“景吾少爺。”司機突然開口了。
“啊恩?”跡部景吾應了一聲。
“景吾少爺什麼時候才向顧然小姐求婚?”司機滿是笑意地說。
跡部景吾撚著北顧然發絲的手頓了頓,挑起眼,眼底銳利,卻沒說話。
“景吾少爺,”司機映在後視鏡中的神情頗為促狹,“顧然小姐也已經不小了,十年時間裡少爺和小姐的感情大家有目共睹,我可是一直很期待呢。”
聞言,跡部景吾的神色有些意味不明。
良久他垂下眼瞼,北顧然睡得安穩,十年,她就是這樣的性子,從未變過。
他不走近,那麼,她就不靠近,也不走開。
北顧然這個人淡的就像是暈開的水墨畫。
平靜理性、清冷淡漠——然而卻莫名讓人心寧氣和。
他可能從未想過這張比不上絕色的臉有一天會在他心目中超越了絕色這個詞的亮度。
跡部景吾的指尖劃過她的眉宇,看著她唇角似乎若有若無地浮著一抹極淺的愜意笑容。
他微微一怔,突然伸手用手背往北顧然的腦門一敲,不輕也不重,“以前裝病,現在裝睡,北顧然你能耐了?”話雖這麼說,跡部景吾的唇角卻掀起了一抹暢快的笑容,似是銳利,又稍顯柔和,“喂,北顧然你聽見沒有,你什麼時候才嫁。”他嗓音裡透著一股子愉悅的張狂。
北顧然睜開一隻眼睛,唇瓣揚起的弧度極淺,“我滿足的時候。”
跡部景吾挑起眉梢,語氣是囂張的自信,“本大爺什麼時候沒滿足過你?”
當然了,他是帝王。
高貴是與生俱來的,在舉手投足間,融入血液裡。
他一直都是自信的。
“嗯……”北顧然依舊隻是睜著一隻眼看著跡部景吾。
他精致的眉眼,他華貴的氣質,他傲慢的神情,他囂張的性子,他華麗的嗓音——有趣的事,這一切,好像可以屬於她單獨一個人。
跡部景吾是一個長得很漂亮的男人,這不是說娘氣或者妖孽、雌雄不辨的漂亮,二十一中鋒銳昂藏、驚喜動魄的漂亮,他用淺淡而專注的神情看著什麼時,會讓人無法移開目光,隻要一眼,就在也移不開,一寸也移不開。
確實是挪不開眼睛的耀眼。
十年前如此,十年後依舊如此。
仿佛隻要他揚眉一笑,就能夠讓世界光芒萬丈。
北顧然突然朝著他伸手。
跡部景吾的領帶早就丟在總裁辦公室了,襯衫最上麵的兩顆紐扣也是開著的,可以看見他極其性感的鎖骨。
北顧然的手指勾出了跡部景吾脖子上掛著的東西。
一條鏈子,以及兩個戒指。
她往下一拉,整條鏈子都被她拉了下來。
跡部景吾蹙起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後頸,微痛,但他卻沒什麼怒色。
“喂,北顧然。”跡部景吾叫了一聲。
“嗯?”北顧然淺淺地應答,卻握著兩個戒指,又閉上了眼似乎是要睡去。這種冷淡的態度真是讓人上火啊。
跡部景吾微微眯起眼,似要隱藏那銳利的眸光。
他突然摁住她的下巴毫不猶豫地、重重地吻了下去。
前方駕駛位的司機小小的調整了後視鏡的位置,無聲地笑了笑,張口說了什麼。
——哎呀,非禮勿視。
——這兩個笨蛋磨了十年也該磨夠了吧。
——果然還是要我渡邊有未出馬。
“お誕生日、おめでとう,kei。”含糊不清的祝語從唇齒交纏間散落,她抓著他的衣領半閉著眼。
跡部景吾微微眯著眼似乎在笑。
不,北顧然除了那清冷讓人安寧感覺,還有讓他十年日一日的心跳如雷。
——“生日快樂,景吾。”
2003年10月4日至2013年10月4日。
十年生日快樂。
他並不是想要過生日,生日未必有多重要。
他要的是這個已經陪他過了十年生日、並且讓他心跳如鼓並且習慣與此的女人。
跡部景吾如刀刃、凜然而鋒芒畢露、鋒利可怕,連每一寸氣息都是驚心動魄的。
沒有任何事也沒有任何人能讓他無可奈何,包括這個女人。隻是,這個女人,他不想如何——不是拿她沒辦法,而是不想有辦法。
因為,她北顧然是他跡部景吾這把刀——唯一的刀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