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王]桃花債!
陽光真是刺眼。
跡部景吾微微眯著眼站在窗戶旁。
正午的陽光將影子投射在地上,並不長,但是有著很明顯的利落的弧度。
忍足侑士推開病房的門進來的時候微微怔了怔,頗為好奇和探究地盯著跡部景吾的神情看了一會,挑起眉,平光眼鏡後的眼睛似乎浮現了一抹了然。
“跡部?”他雙手抱胸叫道。
“啊恩?”跡部景吾似乎是剛剛回過神。
“剛才的表情略顯可怕喲。”忍足侑士說,略帶揶揄的口吻。
但他說的是不是玩笑話。
是的,那種神情略顯可怕,銳利而光芒四射,極其強盛,會讓人有一種似乎被吞沒的錯覺。
他突然想起那時候跡部景吾抱著北顧然坐車往醫院去的樣子,很冷靜,也非常的理智清晰甚至沒有半點遲疑和停頓。
送進醫院、和醫生講清楚狀況、要求的檢查……
一項一項,有條不紊,語氣冷淡沒有絲毫顫抖,仿佛這件事與他沒有絲毫關係。
但是那個樣子——那個一直以來高調傲慢的冰帝帝王,那個驕傲優雅的少年——冷冽強勢得如同雄獅被激怒露出了銳利獠牙,勢不可擋。
確實挺可怕的。
跡部景吾稍稍偏了偏頭,深藍色的鳳眸極其銳利地看了忍足侑士一眼,凜然冷冽,但緊接著他似乎是不經意間用手指拂過自己的發絲和眼角的淚痣,語氣淡淡,“你想說什麼?”
“不,沒什麼。”忍足侑士笑了笑,攤手說,“不過我猜想病床上那位小姐一醒來看到的是你這樣的表情肯定會被重新嚇暈過去。”
“……”跡部景吾的目光掠了過去,卻隻是冷淡地睨了一眼昏睡中的北顧然,什麼也沒說。
“傳播負麵情緒是要給休養中的病人帶來壓力的。”忍足侑士搖了搖手指,“對這位可愛的小姐,跡部不是應該是被英雄救美所以要以身相許麼。”
“……”跡部景吾俊美精致的麵容有一瞬間因為他的話而變化,眉宇間似乎閃過陰霾。
當然——被救本身值得感激,但是造成現在的局麵絕對不是他想看到的。
至少,用她現在的樣子換他現在的平安是他跡部景吾不太想看到的局麵,完全不想。
“昏睡隻是一時的,北同學的後背遭受了鋼管的重擊,另外手臂上也承受了數根鋼管掉落時產生的壓力,還附帶劃傷,雖然聽起來嚴重,但是她確實沒什麼事。”忍足侑士推了推眼鏡,慢慢地說,“各方麵的檢查都已經做了,身體基本健康,隻需要休養——當然,休養自然是要休養很久。另外,更有趣的是,”說到這裡忍足侑士似乎是刻意頓了頓,語氣略有些意味深長,“她心臟雖然說不上強悍但是卻不像是有得過先天性心臟病,所以這次受傷對她的心臟沒有造成什麼嚴重負荷。”
但令忍足侑士意外的是,跡部景吾對他最後的那句話基本上沒有什麼反應。
他神色很坦然,沒有憤怒,更沒有吃驚意外之類的神色。
“……”跡部景吾隻是將目光落在北顧然身上,並不說話。
直至半晌,他用冷靜、有條不紊的語氣問“海報架的檢查結果出來了麼。”
忍足侑士挑了挑眉,“很顯然,裝的時候沒有裝好,釘子鬆了,所以掉落了一個,導致整個架子不穩定,轟然倒塌。”
“寺尾蒼太在哪裡?”跡部景吾開口。
“他是學生會安全委員長,自然是在學校。”忍足侑士說。
“……”跡部景吾似乎是在考慮什麼,眸光變幻不定,沉沉浮浮著什麼意味不明的情緒,但最終他隻是問了一句,“他有沒有受傷?”
“隻是一點小擦傷,醫務室已經處理了,你那一下推的很及時。”忍足侑士唇角挑起笑,眸子裡也隱隱帶上了笑意。
所以說,這才是他們冰帝學園的王。
不管因為工作的問題導致了什麼紕漏,最重要的是他領地裡那些學生的安全。
就算其實是寺尾蒼太自己沒有做好安全檢查導致這樣的危險。
沒錯,這是寺尾蒼太這個學生會安全委員長必須做的檢查工作,校內球類大賽的舉辦籌備以及場地布置必須有學生會的事前檢查,確定各方麵不會出現安全隱患。
他們沒注意坐著輪椅的淺羽殤在病房門口停頓了片刻,就讓麻倉若推著她繼續在醫院裡閒逛。
“小景這次很生氣呢。”淺羽殤單手托腮,嗓音柔和溫暖。
這樣的聲線仿佛能撫平所有的傷痛和不安。
“是麼?”麻倉若慢慢推著輪椅,似乎是不解,“他生氣不是理所當然麼,學校裡出了事對他這個冰帝的王來說都是很糟糕的事。”
“不,我是說他很生氣。”淺羽殤那暖橘色的眸子似乎是若有所思。
“很生氣?”麻倉若偏了偏頭,深綠色的眸子略顯深幽,“北顧然這次的雖說不算輕,但也不能說是嚴重吧,昏迷是因為背部挨了一下,大腦保護的很好沒有受傷,最多就是保護腦子的右手可能麻煩點,骨裂了,還劃傷,想來是要長時間不能用右手,要長時間休養。”說到這裡麻倉若停了下來,挑起眉,“我倒覺得北顧然會很高興,畢竟她本來就不喜歡動。”
淺羽殤聳了聳肩,“恐怕小景是在惱怒,畢竟這件事是因為學生會的不察引起的,作為對學生會要求極其嚴格的小景來說,這件事的性質非常糟糕。”她伸手撫了撫頭發,“也幸好這次的鋼管並不是特彆重……”她有些擔憂地蹙眉。
“我倒是好奇北顧然的心臟病是怎麼回事。”麻倉若的嘴角挑著笑,形如貓嘴,眸子極為深幽。
“不管怎麼說,她沒事就好……沒有心臟病,她那時突然的劇烈運動和遭受重擊反而不會有事了……”淺羽殤最終舒了口氣,語氣淺淡溫暖,包容而理解,仿佛春日裡的暖風拂過嬌花朵朵,“至於心臟病的事,顧然想說的時候自然會說的。”
“……”麻倉若的腳步一頓,撇過頭,“反正她傷成這樣不管是不是有心臟病都要休養。”
“阿若你不是也很關心她嘛。”淺羽殤淺淺地笑,眉眼溫柔。
“她受傷隻會變本加厲地奴役我們。”清澈低沉如靜靜的流水的嗓音響起。
淺羽殤朝拐角處靠站著的渡邊有未招了招手,“有未,什麼時候來的?”
“你不是在籃球賽麼?”麻倉若也頗為意外,看著渡邊有未身上的寫著號碼的籃球運動服,“打完了?”
渡邊有未攤了攤手,並不作答而是另外說“既然那個女人沒事,我就先回學校去了。”
“這就走了?你不幫她出院帶她回去?她醒來要是發現自己在醫院會砍了你的,在你的精神上。”麻倉若問。
“我倒是想,不過這事我還真插不了手。”渡邊有未轉身走了,背朝他們擺了擺手,“要是被發現和北顧然有聯係也就罷了,被發現她住我家還不被拆成七零八落的……”隱約傳來他低聲的喃喃自語。
淺羽殤眨了眨眼,暖橘色的眸子突然彎了起來,“我好像知道了什麼。”
“嗯?”麻倉若略有些疑惑。
“不,隻是頗為意外事情的發展,但是好像又在情理之中。早就有苗頭了不是嗎……”淺羽殤慢慢地說,眸子裡暈著光,明亮而柔軟,“這麼說……或許……那個強烈的情緒……”
麻倉若偏了偏頭,並沒有在意,推著她繼續前進。
當他們繞了一圈第二次走到北顧然的病房時,他們發現北顧然以及跡部景吾都已經不在病房裡了。
換句話說,北顧然已經辦理了出院手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