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矢澤亞希拒絕了你的告白,當然這並不夠引起你的怒火,你隻是因為她接受了即將和你競爭學生會會長之位的倉木前輩的告白才憤憤不平,另外論壇的帖子讓人感覺被萬人嘲笑。”北顧然仿佛洞若觀火,冷淡的目光洞穿了他,“當你做完毀掉發言稿的事,為了洗脫可能的罪名會對學生會選舉帶來的影響,你把自己的發言稿也毀了。”她停頓了一下,“那兩份詆毀侮辱冰帝及冰帝師生的發言稿是你在發現矢澤廉做的事後才決定做的,而至於為什麼沒有換掉跡部景吾的發言稿——”
水原佑太依舊並不承認這件事,似乎是一臉憤怒和冤枉。
“兩份發言稿被換掉了,那麼原稿一定在你那裡,想來你應該還沒時間處理吧。”北顧然說。
“……”水原佑太的神情一頓。
“你剛才回去急著處理兩份原稿,但是沒想到就直接被這麼半道綁了過來,搜一下你的東西應該很快能找到東西,隻不過你還可以反駁說是彆人栽贓,畢竟監控上沒有拍到你。”北顧然依舊冷靜。
水原佑太看著北顧然走到他麵前,一腳踩在他身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一個兩個都把國中部當成遊戲樂園,前輩們未免太小看國中部了。”北顧然的聲音漠然而無情。
“……”水原佑太怒上心頭,開始掙紮。
北顧然朝邊上看著的渡邊有未示意。
渡邊有未走上前,從口袋裡找出一份文件,在水原佑太麵前蹲下來打開那張紙,笑眯眯地說“前輩,得罪了,你的字跡我看過了,簽成你的名字倒是很簡單我已經提前幫你做好了。”
水原佑太將臉轉了過去,睜大了眼。
這份文件是他在這次交流會上做了惡意毀掉發言稿的行為的認罪書。
“現在還請前輩按個手印。”渡邊有未按住他的手按在印泥上在紙上留下指紋。
你這是強迫認罪。他的眼底表達出這個意思,惡狠狠地盯著北顧然。
“三年前跡部景吾來到冰帝,從此以後冰帝實行了實力製,前輩覺得輸給倉木前輩這個矮你一個學年的人非常不甘心吧。”北顧然淡然地說,目光冷的仿佛可以將人冰凍,細細剖析對方的心理,讓對方的心理防線潰不成軍,“所以發言稿上詆毀侮辱冰帝實際上是對冰帝實力製的攻訐,最終沒有換掉跡部景吾的發言稿也是為了誣陷跡部景吾,從而洗脫罪名又能夠毀掉跡部景吾,但是出乎你的意料之外的是跡部景吾的發言稿也出了問題。”
渡邊有未將那張紙收起來,淡笑著看著水原佑太。
“確實是強迫你認罪,隻不過,認的是你自己做的事。”北顧然坦然地說,完全不在意水原佑太的目光,且不說他本來就沒有什麼可怕,一個被綁成粽子的人的目光更不值得在意。
渡邊有未眨了眨眼,收起那份文件,在水原佑太麵前把一直錄音筆拿了出來,按下播放鍵。
“……我確實在冰帝幼教部、國中部、高中部、大學部交流會時把學生代表的發言稿給惡意破壞了……”錄音筆裡傳來一個聲音。
水原佑太眼底滿是震驚。
因為那是他的聲音——可是他從未說過這種話。
錄音筆加上那份文件,一旦國中部用這些東西在學生會選舉時提出異議,甚至不用到那時候,隻要把這些送到大學部,他這個學生會會長就徹底要完蛋——這一點他絲毫不懷疑。
“既然你在毀掉發言稿時躲開了監控,我隻好用點特彆手段。”北顧然冷淡地說。
她從來不在意自己的手段是不是過於激烈。
最簡單有效——是她的一貫主張。
既然沒有監控,她就選擇其他的方式。
北顧然依舊抬著一隻腳踩在水原佑太身上,居高臨下,“麻煩前輩以後為難國中部也考慮的清楚一點,儘管前輩從這裡畢業,不代表可以在這裡為了私心為所欲為。”
這裡是冰帝國中部。
這裡是他們的領地——任何人不允許覬覦侵占。
他們狂妄是因為他們有狂妄的資本。
渡邊有未把東西收好後鬆開了頹然的水原佑太,他起身的第一個動作就是朝北顧然撲了過去結果被渡邊有未一拳擊中倒在地上。“前輩要考慮清楚在行動喲,這裡可是國中部。”他看著水原佑太爬起來後臉上的紅腫笑眯眯地說,懶懶散散的,笑容小壞小壞的,眸子沉浮著暗芒,極為可怕。
水原佑太沉默了一會,在他的目光下極快地離開了。
渡邊有未偏了偏頭,看著水原佑太離開,才問北顧然“就這樣可以了?”
“你把他帶來之前打了一頓?”北顧然倒是反問他。
“怎麼會。”渡邊有未淡笑著說。
北顧然也不在意,“那些證據雖然是偽造的,但甚至可以逼的水原佑太被強製退學,包括他未來的人生都可能被影響,水原佑太再蠢再易怒再不容於人也不至於連自己未來都不要了。”
“那麼還有剩下的呢?對了,你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水原佑太的?他怎麼說也是受害人之一。”渡邊有未說。
“剩下的,這個領地的帝王自然會解決。至於對他的懷疑……”北顧然說著慢吞吞地朝外走。
她已經很累了,肚子也很痛。
剩下的——沒錯就是剩下的,這次的事之所以會那麼亂是因為有三撥人。而他們做的所有事因為各種巧合意外湊在了一起。
“他有時間處理?柔道社和跆拳道社的糾紛到現在還沒解決哦。”渡邊有未說。
北顧然身影消失在門後。
一句話像是散落在空氣裡,極為淡然“他是跡部景吾。”
會場被破壞,柔道社和跆拳道社突然的糾紛,以及跡部景吾被亂碼了的發言稿。
這些——才是除掉矢澤亞希和水原佑太的發言稿之外,真正指向跡部景吾的事。
北顧然和跡部景吾所指的相同的猜測也是指存在三撥人的事。
而做這些的人……
跡部景吾快步走過花壇,徑直朝著高中部走去。
懷疑到矢澤廉和水原佑太身上這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首先,他們兩人對發言稿的反應都很奇怪,水原佑太在聽聞矢澤廉的發言稿有問題時第一動作就檢查自己的發言稿;其次他在麵對三個人的發言稿都有問題時第一時間考慮的也是跡部景吾的發言稿沒有問題,以非常篤定的態度;第三,他和矢澤亞希的尷尬關係證明他是除了矢澤廉唯一和矢澤亞希有矛盾的人,尤其是在求證過矢澤亞希的人緣極好以後,他和矢澤亞希的矛盾尤為明顯。
當然事實上,這些都不夠。
但從動機上來說懷疑他們並針對他們進行偵查是很快能得到結果的。
當有人出事,排除意外的可能後,最先要做的就是從當事人本身找問題。
所以除掉跡部景吾,這些都是從矢澤亞希的不同的演講稿和她本身上找到的答案。
接下來就是要從跡部景吾身上找答案了——做出這些無聊的事的人,反而看不出有什麼目的——這些事全都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或許有一定幾率破壞跡部景吾這個人給人的印象,但以他的能力不至於這些事無法處理。
也就是說,這些事或許本身就是沒什麼意義的。
“所以說,在本大爺的國中部鬨事,未免太小看國中部了……”跡部景吾低聲自語了一句,臉色略沉地在高中部學生會辦公室停下腳步。
“……秀樹,為什麼除了跡部景吾的發言稿,其他人的也被毀了?”女孩子的聲音,帶著不解疑惑,以及急切——跡部景吾記得這個聲音,準確的說不是記得,而是剛剛才聽過留下了印象——是矢澤亞希。
“不管怎麼樣,這次結果你也看到了,亞希,你可以放心等著他從國中部畢業……”一個溫和低啞的聲音如此說。
“……”跡部景吾按住門把,眸光銳利,一下子打開了門,“倉木前輩,高中部學生會會長一職本大爺自然會親自來拿,不需要你們所謂的實力測試。”他嗓音一如既往的傲慢華麗,充溢著他這個人最真實的自傲和自信,無可匹敵。
“……”高中部學生會辦公室裡聲音一頓。
坐在沙發上的青年隻是意外了一秒,笑了起來。
跡部景吾微微眯著眼瞥過那個溫和瘦長的青年,冷聲開口“前輩在國中部做的似乎太肆無忌憚了。”
“如果給跡部學弟帶來困擾,萬分抱歉。”倉木秀樹溫和地笑著說。
“……”跡部景吾盯著他,其實凜然,“既然如此,這次交流會上出現的任何事故請倉木前輩負責處理,損失也請前輩承擔,還有請前輩負責把被挑起事端的柔道社和跆拳道社調停。”
“可以。”倉木秀樹幾乎是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秀樹。”矢澤亞希有些擔憂地叫道。
但是跡部景吾已經冷冷掃過他們,轉身就走。
破壞會場、柔道社和跆拳道社突然的糾紛、跡部景吾被換掉的發言稿——所有一切,不大也不小的事,可能會對造成什麼影響——但若說真的是有什麼目的,就是針對跡部景吾這個人。
沒錯,這隻是一種測試。
正如北顧然的猜測。
這是來自高中部對即將從國中部畢業的跡部景吾的測試。
起因是高中部學生會會長去海外做交換生而缺少領導人,考慮到選舉新的學生會會長,以及多位學生會乾部試圖將矢澤亞希推上學生會會長之位——這件事可以從這次的學生代表是她可以看出苗頭來。
但矢澤亞希自身並不認為自己可以坐到學生會會長的職位,在倉木秀樹的提議下,由矢澤亞希暫代學生會會長一年,等待跡部景吾這個國中部的學生會會長從國中部升到高中部——對此,若有矢澤亞希還有什麼不放心之處,就提前測試一下跡部景吾的能力。
“秀樹?”矢澤亞希有些疑惑唇角帶溫和笑意的倉木秀樹。
“亞希,他看來是明白了這次事情的所有原因經過。”倉木秀樹偏頭看著跡部景吾乾脆利落地離去的背影說。
“他這是警告。”他頓了頓,笑意淺淺,“冰帝國中部的少年帝王正在警告任何在他的領地上鬨事的存在,即使那是他的前輩。”
如同刀鋒凜然果決——跡部景吾提出的要求並不是說跡部景吾無法解決這些事,而是他在用他的方式給造成麻煩的人做出警告。
他在說,他知道一切,也不允許任何人覬覦他的領地。
“原來跡部景吾是這樣一個人,真是囂張……”倉木秀樹笑著,不見惱怒,極為讚賞。
冰帝國中部已經不是他當年所在的那個靠家世和年齡資曆就能瞧不起人的國中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