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川武男對自家子役鞠躬了。
當待在休息棚裡麵的田村光司聽見這句話的時候。
他的表情先是一愣。
隨後整個人都跳起來。
滿臉驚慌失措地從休息棚出去。
不是?
那可是三川武男!
真正意義上的日本業界活化石。
鞠躬?
還是對一個不管是年齡還是資曆都遠遠小於自己的子役?
田村光司已經開始覺得有些窒息了。
作為北澄實的二號鹹蘿卜,外帶已經相處了這麼久,他是知道北澄實這個‘子役惡霸’手段的。
對方表麵上是個乖巧的孩子。
但暗地裡使用的手段卻能夠把年紀比他都要大許多的成年人玩弄於股掌之間。
難不成北澄實是把對待他的那一套,用在了三川武男身上?
還真的很有可能!
彆的孩子可能會害怕、迫於三川武男的壓力。
但自家子役估計壓根就不會把‘業界活化石’給放在心上。
是戲耍了三川武男嗎?
難不成是真的戲耍了嗎?
要是三川武男事後反應過來。
那可不是簡簡單單就能揭過的事情。
他作為北澄實的經紀人,土下座肯定是不可缺失的。
再來就是ar子役事務所,發函道歉估計都是最基本的。
北澄君平時再怎麼折騰我其實都無所謂。
但那人可是三川武男啊。
你可千萬不能把對我那一套在三川武男身上用啊。
隻是短短的,不過三十多秒的道路。
田村光司卻思緒連天。
生怕北澄實那邊出了什麼問題。
好在田村光司隻是向著拍攝場地走了一小會兒,便看見了北澄實那標誌性的小小身影。
他臉色一喜,稍微放心下來。
“北澄君——啊?”
聲音從一開始歡喜逐漸變成了後麵的驚恐。
田村光司看見了。
站在三川武男麵前的北澄實,臉上正帶著笑眯眯的得意表情,踮起腳,撫摸著對方的腦袋。
冷汗從額角滲出。
原本平穩的呼吸變得紊亂。
“實在是對不起——三川先生!”
人還沒到。
但田村光司的聲音卻先到了。
在三川武男錯愕的眼神中。
田村光司飛快地跑到了北澄實身邊,一把就摁住了自家子役的腦袋。
鞠躬。
連連鞠躬道歉。
甚至還摁著北澄實的腦袋一起鞠躬。
“非常對不起!三川先生!北澄君還隻是個孩子,做事確實有可能欠考慮,居然對您這麼無禮,實在抱歉!請您看在他還是個孩子的份上不要與他計較!我作為北澄君的經紀人,願意承擔他惹出來的所有責任!”
一口氣說完了一長串的台詞。
田村光司腦袋都不敢抬一下。
生怕迎麵就是三川武男想要生吞活剝自己的表情。
然而——
“年輕人,把腦袋抬起來吧,我沒有生氣,剛才也隻不過是和北澄小朋友玩遊戲輸了而已。”
三川武男麵色古怪地看了眼田村光司。
“而且你要是再不把腦袋抬起來你們家子役可能就要生氣了。”
“啊?”
聽著三川武男的話語。
田村光司詫異地抬頭。
直到這時他才發現。
被他不由分說摁住腦袋的北澄實,此時正笑眯眯地用那雙黝黑的眸子注視著自己。
呃
下意識鬆開了手,田村光司張了張嘴。
“那個北澄君”
“行了,田村桑,伱不用說了。”
明明北澄實的臉上帶著笑容,但眼神深處卻看不見一絲一毫的笑意。
對方伸出手指,指了指旁邊用來休息的長椅。
“你先給我跪坐在那裡,然後再讓我聽聽你的狡辯。”
“那個北澄君我至少是個大人”
“嗯?”
加重的鼻音。
“”田村光司。
失去了掙紮的**。
田村光司低下了腦袋,老老實實地跪坐在長椅上麵。
“擔心我對三川先生做一些糟糕的事情?”
聽了田村光司解釋的話語,北澄實禁不住皺了皺好看的眉毛。
“田村桑,你難道還不了解我嗎?你把我當什麼人了?我是會做那種事情的人嗎?”
“”
就是因為太了解你,所以才知道你就是會做出那種事情的人啊!
田村光司很想這麼說一句。
但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好在北澄實沒有太過分。
隻是把事情講清楚後,便讓他重新恢複成平時的樣子。
而這時,旁邊的三川武男也笑著杵著拐棍走了過來。
“北澄小朋友,你們這組合在業界裡麵也挺稀罕的啊。”
經紀人被一個子役管。
老實講。
這種組合,三川武男在整個業界都十分少見。
不過考慮到那個子役是北澄實
三川武男反而有種理解的感覺。
北澄實給他的感覺確實與一般的子役完全不同。
他在那邊露出笑容與北澄實有說有笑的。
那副相處和諧,外人仿佛都插入不進去的感覺,讓這邊的田村光司也滿是問號。
主要是他完全不知道為什麼就隻是一起拍了會兒戲。
三川武男與北澄實的關係居然就這麼好了。
自家子役難不成是真會什麼魅惑魔法嗎?
隻要是見到他的人都會喜歡上他?
他有些不可思議。
剛想要發出詢問。
結果便被另一邊三川武男的助理長山漱平拉到了一邊。
“我想,大概是因為田村桑,你們事務所的北澄君讓三川先生儘興了吧。”
“讓三川先生儘興?”
“沒錯。”
長山漱平感歎。
“應該已經有三五年了,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三川先生麵對不是同一年代的演員拿出那種高超的演技。”
是的。
伴隨著大部分同年代的演員去世、隱退。
三川武男已經很久沒有動真格的了。
在長山漱平的眼中。
三川武男有些地方的演技處理,甚至隱約有‘炫技’的意思。
你敢想象嗎?
麵對一個子役,一個小孩子。
日本昔日的國民級演員居然拿出了自己所有的實力,就想在演技上麵壓製對方一籌。
這簡直就是小孩子的行為。
而北澄實的表現也可以說是特彆誇張。
不僅全程沒有被壓住的感覺。
甚至有分庭抗禮的姿態。
這確實有些難得。
“我想,三川先生隻是單純在享受與北澄君之間演戲的過程吧。”
長山漱平有點感歎,將目光看向另一邊的北澄實與三川武男。
能在最後的時候交到這樣一個‘特殊’的好友。
想必三川先生肯定也十分高興吧?
“是這樣嗎?”
感受到了長山漱平的想法,田村光司的臉上也有些感歎。
這確實很意外。
沒想到自家子役居然治愈了三川武男這樣國民級演員。
這還真是
而自己居然還錯怪了北澄實。
還以為他惹了麻煩。
就這樣。
他有些愧疚,乾脆與長山漱平一起,用溫和的目光守望著前麵的北澄實與三川武男。
然後——
“啊?北澄小子?你該不會以為你剛才真的贏了吧?!我剛才向你半鞠躬隻是因為你的演技和廚藝得到了我的認可而已!”
“得到認可不就是說明我贏了嗎?而且三川老爺,明明你剛才都已經用儘全力了,這會兒卻還嘴硬說自己就出了七分力,有點不要臉了吧?”
激烈的爭論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