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哈哈,又死一個......”緊隨其後的朱子恩看到柯爾慘死的屍身,臉上的肌肉抽動了一下。
反應與其說是習慣到平淡,不如說是已經自暴自棄了。
他如今的精神狀態好比是一棟房子,倒塌一麵牆與剩下的三麵都倒塌差彆不大。
“先叫【醫生】,再去召集所有人。”文小小聲音低沉地說道。
“好,我儘快趕回來!”朱子恩緩了過來,最後一個字都沒說完,人就跑出了廚房。
雖然表現得焦急,但是他們心底都明白,現在叫來【醫生】也是做屍檢工作,將人救回來的幾率不大。
“身體沒有明顯的傷口,他是怎麼死的......”文小小將柯爾的屍體翻了個麵,沒找到線索的她太陽穴有些發疼。
先不討論柯爾是誰殺的,柯爾的死亡本身就證明了她的推理完全錯誤,殺害堡主的真凶另有其人。
“哪裡出錯了?”
幾乎是下意識的,文小小抬起頭看向不知何時跳到不鏽鋼方桌上的周科。
後者正在整理脖子上的紅領帶,一副對已經發生以及將來發生的事情都漠不關心的模樣,直到感覺到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才慢悠悠地說道:
“我早說過了,文助手你太在意那個曖昧的‘殺人動機’了喵。”
周科側過臉頰,身上的毛發在燈光的映照下漆黑得像一個時遠時近,看得見卻抓不著的影子。
“從他人想要殺人的原因入手推理固然是一個不錯的方向,但是問題在於你並不了解每個人的性格和心理。
你僅僅是遵照一個你心中認為的‘正常人’應有的模版去推理凶手遇到什麼樣的意外就會做什麼樣的行為......拜托,這又不是提前彩排過的戲劇。
不同人遭遇相同的情景做出的選擇,乃至同一個人在不同時間段、不同心情下遭遇相同的情景,做出的選擇都會不一樣。
這就是為什麼我們常說‘虛構作品需要邏輯,而荒誕的現實不需要’啊喵。”
“嗬,現實不現實我不知道。”文小小知道自己這回是徹底輸了,不說挫敗感之類的,單就沒法看到周科搖尾乞憐的樣子便已足夠遺憾,心情自然好不到哪裡去。
“不過你的口氣倒是自戀得像某部虛構作品裡的一位整天叼著煙鬥鋸提琴,在停屍間鞭幾下屍體就能搗鼓出不下三百種方法證明自己智商碾壓全倫敦,順帶嘲諷蘇格蘭場全員飯桶的安樂椅偵探。”
“哇哦,我倒是沒想過這種級彆的長難句會出自你口喵。”周科撓了撓臉頰,及時管住嘴巴,主要是他覺得自己再得寸進尺下去恐怕會被一腳踩死。
稍微調整了一下措辭,他才道:“儘管我挺想不要臉地接下這句恭維,但是我想我和那位聞名遐邇的大偵探還是有著些許區彆的......最起碼我死了的話,估計不會有人為我默哀抗議,無良的作者更不會將我複活喵。”
話語間,周先生眼眸下移,靜靜地俯看著柯爾的屍體,俯看著屍體嘴角處浮出的一抹笑意。
時間回到發現堡主屍體後的第一天晚上......
周科四隻爪子刮著古堡外牆,從位於五樓的朱子恩房間一直滑落到二樓破碎的窗戶一側。
他無聲地躍入這個空房間,透過門縫洞察到屠千裡的巡邏路線,看準間隙溜出房間,順著樓梯爬上三樓。
期間,他不禁又一次感歎這具貓身的便利:“身形小巧易藏之餘,奔跑起來還不會發出聲音,遇到不熟的人更是可以直接裝野貓蒙混過關,簡直是潛行必備神技啊喵。”
如果能夠做到在人形態之間自由切換,他都有點兒想將這種負麵效果留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