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走到陽台那,雙手放在上麵。
十月轉寒的氣溫刺痛著他的肌膚,可拓久卻享受著這份寒冷。
最後他還是答應了指原莉乃的請求,不是因為她說的女朋友,也不是因為後麵提到的乃木阪,絕不是因為這些原因!
甩了甩手,看向了前方同樣高度豎立的摩天大樓。
在德國的時候,拓久住在隻有一二層的平民小屋中,平時也難以見到似大樹般聳立的向天突起的大樓。
雲朵的移速慢了下來。
仿佛是在斥責他的虛偽。
如果不是因為不抽煙,拓久此刻肯定會點起一根煙吧。
逃避,雖然可恥,但有用。
這麼多年過去,終究還是要麵對的。
這樣也好,最後一次見見她,然後就消失,徹底做個了結。
從今往後,再不回到東京,再不想起過去,以重生的姿態迎接未來。
找個喜歡的女生,談戀愛,結婚,生孩子,以這樣的方式結束。
也不錯呢。
即使上天突降萬年難得見一次的流星雨,也不會改變他的想法。
過去還是沉澱在夢中吧。
以夢做為結尾。
拓久欣喜地張開嘴巴,自我安慰著。
滴~滴~
手機裡來了鈴聲。
在打開後,拓久才發現是自己的推友向他問好。
推文上她發了一張照片。
機車,頭盔,以及割掉麥穗的田地。
新的一天,起航!
無比樂觀的話語,也隻有這個在小島裡長大的小女孩才會說出了。
在推文的下麵,是她的問好。
今天你也要加油!高中畢業後我會努力來東京的!
她艾特了拓久。
元氣,活力,希望。
如果我是和這個女孩一起長大的話,是不是人生會大有不同呢?
突發奇想,拓久忽然覺得很不錯。
正因為他是個多愁善感的人,才會覺得和這個女孩聊天極為地舒服。
可能女孩也有憂愁,網絡上拓久發現不了,但她表現出的開朗,卻彌補了拓久的缺陷。
最後一次見過繪梨花後,我就去見見她吧?
揚起臉,他的眼中遍布了色彩。
陽台外的景色,陽台內的房間,突然蒙上了一層光。
拉近了夾克衫,穿上褲子離開了公寓。
因為工作的原因,指原莉乃已經離開了公寓,拓久拿著她給的進出證明,走進了電梯。
你也是,高中一定要努力學習!
手機打出這幾個字,在電梯門關上前,回複給了那個女孩。
自稱oo的女孩。
桃子,真的是個很不錯的名字。
不論是真名,還是網名。
……
拓久起得很早,可再早,東京市中心這裡也已布滿了忙碌的人群,在車流中他靠著地圖走到了最近的地鐵站。
靠著記憶,他取了通往小時候記憶地點的車票。
地鐵很擠,拓久不想被乘務員按進裡麵,選擇了等下班,雖說下一班依舊擠得要命。
早高峰的東京,恐怕拓久不想再體會第二次了吧。
下了地鐵之後,他到了那兒。
走過數百米,便到了那顆茂盛的櫻花樹下。
應該把茂盛兩字除掉,近冬時節,樹上除了光禿禿的枝乾外一無所有,櫻花瓣早已在四月就落光了。
“竟然還在?”
詫異在腦中浮蕩。
他本以為這塊地應當建起一座高樓了。
不過這也算是幸運吧,拓久抬頭望了眼乾枯的大樹,轉身往前走,無接觸,無留戀。
這片地區相對寧靜,幾乎見不到人影,走上向上的斜坡時,才依稀可見幾個高中生製服的男女走過。
是情侶吧?
甜蜜的牽著手,或是坐在一輛自行車上,又或是追逐打鬨。
拓久與他們穿梭而過,想必他們也不會在意拓久這個擺著冷漠臉的路人吧。
緊鎖著眉頭。
看到這幕,拓久又不禁覺得自己前方出現了幻影。
女孩拉著男孩往前奔跑。
在奔跑中牽扯拉近的羈絆。
移開了視線,陽光傾斜在了坡道上。
靠著左側行走,似是刻意地躲避著陽光。
下了坡道,轉了個彎,便是鐵道與馬路交叉的路口,護欄已經放下。
在拓久到達時,一列電車已經穿梭而過。
在這一列電車過去後,相反方向還會再穿梭另一列電車吧。
依靠著記憶,拓久想著。
又拿出了手機,拓久打開了推特,看著方才發出去的回複。
在回憶的壓迫感下,他能做的隻是轉移著自己的注意力,不讓自己的思維混亂。
……
……
早上的時候,生田繪梨花來到了大樓的練舞室裡。
她不能鬆懈,日常的練習必須堅持,特彆是她在作為center的期間。
背部濕透後,她才結束了練習,因為來得很早,都沒有人在練舞室裡,這也剛好。
接下來去那裡吧。
她想著,準備換身衣服就出發。
去記憶中的那間鋼琴教室。
“唉,繪梨花,你這麼早就來了嗎?”
驚訝的話語從門口響起,生田繪梨花看向了那裡,麵容精致的女生站在了那裡。
“阿蘇卡?”
顯然地,生田繪梨花也沒想到會有人來。
齋藤飛鳥,一期生中最年幼的一位成員,比她還小了一歲。
“成為了center,也變得那麼努力了嗎?以前看你沒這麼早來。”
恬靜可愛的齋藤飛鳥邁著小巧的步伐走了進來,似是讚揚地詢問著。
“差不多吧。”算是同意了齋藤飛鳥的說法,生田繪梨花撓撓頭,“倒是阿蘇卡你一直這麼早來嗎?”
她有些詫異,雖說她和齋藤飛鳥的關係算好朋友,但她並不知道齋藤飛鳥會這麼早來練舞室。
“習慣而已。”飛鳥輕笑,在鏡子前坐著熱身活動,“我不像繪梨花你一樣有著出色的鋼琴水平和歌唱能力,隻能從舞蹈這方麵入手了。”
頓時無話可說。
生田繪梨花明白了自己方才的話很不合適。
當年年齡相近的時候,兩人的關係很好,可是到了後來,地位的差距讓她也和齋藤飛鳥生疏了。
她是被運營力捧的中心人物,而無出彩點的齋藤飛鳥則掉入了under隊列。
交流也是從那時候開始斷斷續續的。
我也想成為center
是在什麼時候,好像是在休息室沒人的時候,她在門外聽到飛鳥不甘的聲音,伴隨著抽泣聲。
掉出選拔的under隊列讓她經曆了什麼,生田繪梨花未能親身感受,她能明白的是齋藤飛鳥從那時候起就變了。
那是讓她不喜歡的感覺。
“練舞結束了就要去排練了嗎?”
按壓著腿的時候齋藤飛鳥隨意地問道。
“嗯…也不算吧,有些事要做。”
“這樣子啊。”
未多問,齋藤飛鳥繼續做著熱身運動。
“我想去一個地方彈鋼琴,放鬆一下,阿蘇卡你要一起來嗎?”
心血來潮下,她突然邀請齋藤飛鳥與她一同前去。
不願看向曾經的朋友在無引導的情況下墮入深淵,想讓她變得堅強——可能是這樣的想法,生田繪梨花邀請著齋藤飛鳥。
“唉?”
突如其來的話讓齋藤飛鳥反應不及時,隻能唉一聲。
而且是去聽鋼琴……齋藤飛鳥有些不知所措。
為什麼會邀請我呢?
她是這麼想著的。
儘管曾經是朋友,可她和生田繪梨花之間的友情,也在地位的差距下磨得差不多了。
“隻是想邀請你而已,阿蘇卡,來嗎?”
看到齋藤飛鳥遲疑的表情,生田繪梨花加了把火,再度詢問了一遍。
“這個……好吧。”
畢竟不是末路人,齋藤飛鳥在思索後,答應了生田繪梨花的邀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