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便有那箭法出眾的騎士策馬而出,挽弓而射,在野獸的哀鳴聲中,不斷賣弄技藝。
「這便是阿爺招募的十營新軍吧?」邵瑾仔細看了看後,說道。
「不全是。六弟且看一一」邵裕指了指場中一些人,道:「此輩雖然在奔馬馳射,但動作笨拙,身體僵硬,顯然學習騎馬沒幾年,騎術稀鬆得很。這必是武周鎮兵或其子弟。
其本為步軍,也沒有人人習得精湛的騎術,以至於此。」
「哦?」邵瑾說這話時,悄悄看了一眼邵裕,這才回過頭去,看向場中。
果然,他很快找到了幾麵武周鎮軍的將旗,虎頭所說沒錯。
他又收回目光,不經意地看了眼跟隨虎頭而來的官員軍將。不料同樣有人在偷瞄他,
邵瑾微微一愣,向其點頭示意,轉而看回場中,搜尋起了父親的蹤跡。
華蓋底下沒人,空空如也,那麼他必然下場馳獵了。
邵瑾仔細搜尋,片刻之後看到了父親竟然站在幾叢樹下,指揮軍士們圍獵野豬。
他時不時大笑一聲,拿箭逗弄一下,野豬朝他追來時,無數軍士洶湧而上。
能在嘈雜凶險的戰場上瞬間刺中敵人喉嚨的銀槍老兵槍出如龍。
能拿木梧砸翻重鎧武士的黑硝精卒奮力敲砸。
麵對衝陣鐵騎毫無懼色的猛士們甚至拿鉤鐮槍勾住野豬的腿。
最後便是長柯斧、重劍奮力斬下。
乖乖,幾十個具裝甲騎衝過來都得被弄死,何況兩三頭野豬。
父親在玩呢·
正看著呢,童千斤策馬而來,大聲道:「陛下有令,秦王、燕王、巴公隨駕馳獵。」
邵珂臉色有些苦,不過很快挑選了一匹馬。
邵裕神色一振,從中尉到華手裡接過韁繩,翻身而上。
邵瑾暗暗一咬牙,從陳逵手中接過坐騎。
屁股痛就痛了,這時候不能退縮,哪怕被顛成兩半,也要咬牙堅持下去。
三人各自帶著數名隨從馳入場中,很快聚集到了邵勳所在的位置。
邵勳直接手一揮,令其各自獵取野物。
他把宇文悉拔雄留了下來,問道:「並州諸郡都已賑濟完畢?」
宇文悉拔雄沒想到天子會問他,想了想後,說道:「太原、新興、雁門及代郡都去了,九個軍府一一訪到,一戶府兵得糧五十斛。隻有阪泉龍驤府沒去,太遠了,文學郭德押解糧草前往,代殿下賑災。」
「諸部落呢?」邵勳繼續問道。
「殿下於秀容、靜樂二縣設粥場,以工代賑,整修道路,這會還在修呢。另給編戶百姓發糧,一家十斛。未編戶之部落民,令其部大來秀容、靜樂領取糧食、乾草,一部給個三五萬斛糧、十餘萬束乾草。」
「殿下還翻山越嶺,去了合河、保德二縣。」
「去那裡作甚?」邵勳問道。
「當年陛下貶謫了一些中原士家至這些地方。多年經營下來,門風不墜,諸部胡人十分景仰,多與其聯姻。殿下知其不易,頗為憐惜,故親身前往,勉勵其教化胡人,移風易俗,將來定有再起之時。」
「哦,原來是那些人。」邵勳點了點頭。
直到目前為止,朝廷每每判決流刑,還是很喜歡往岢嵐、雕陰、新秦、上、代、廣寧等邊郡送人。
至於整個家族連帶僮仆一起流放,那要看國中有沒有大案了。
「梁奴用心了———」邵勳感慨道。
感慨完,他看向宇文悉拔雄,道:「卿講話頗有條理,卻不知行事可有章法?」
宇文悉拔雄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知該怎麼回答。
「你的兵呢?」邵勳問道:「帶了多少過來?」
宇文悉拔雄沉默了一下,道:「臣點了五百騎,護衛秦王北上。」
當年南下為質,並不是孤身而來,而是駿馬五百匹、車千乘,另外還有數千男女一這些人還帶著牲畜、財產、武器。
「拉出來給朕看看。」邵勳說道。
「遵命。」宇文悉拔雄領命而去。
過了一會,五百騎自河南而來,渡至北岸。
邵勳靜靜看著。
五百騎演練了奔馬馳射、左右包抄等戰術。
邵勳看完後,微微有些失望這人領兵作戰能力如何不知道,但練兵的本事很一般一一不能說差,其實是個合格的騎兵將領,但有點平庸。
若讓他去和慕容氏爭鬥,感覺沒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