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草現在在哪裡?
崔玉言當然也不知道。
李子冀抬頭看著天上的太陽,沒有再繼續詢問。
他要對洗劍宗動手,那麼自然就該問一問陳草的態度,哪怕他很清楚對方的態度是什麼。
當日在天山門分離後,陳草應該還在聖朝之外曆練,偌大天下想要尋到一個人頗為困難,隻不過對於李子冀來講,要找到她並不算是一件難事。
“陳無淚並不愚蠢,在陛下下旨封山的時候,他就該做好了應對的準備。”
崔文若閒庭信步的與慕容燕下著棋,同時也在解析著此時此刻,洗劍宗上那群人的反應。
在皇後退位,虞蘇即位後,所謂的後黨其實就已經煙消雲散了,這麼多年來後黨之所以能夠存在,歸根結底就隻有兩個原因。
首先,少部分人反對聖皇的豪賭,所以選擇支持皇後。
其次,大多數人是因為聖朝後繼無人,虞蘇不願即位。
所以當虞蘇坐上那個皇位後,大多數的後黨其實自然而然就不再是後黨了,尤其是在以雷霆之勢清除了俞眉和冥府後,縱然是還心有搖擺的人,也都會保持沉默。
在包括左右兩位相爺的眼中去看,如今幾乎並不存在的後黨絕無可能動搖聖朝內的平衡,自然也就沒有再去斬草除根的必要。
但洗劍宗終究是不同的。
他就是少部分人的代表,反對救世的計劃,如果說如今的皇後會因為聖朝的堅定而沉默,那麼洗劍宗的沉默則是因為形勢比人強。
倘若異教某一天真的開始收割天下,洗劍宗屆時就一定會跳出來。
這是李子冀所不能接受的事情。
也是他一定要在這短時間裡把洗劍宗處理乾淨的原因。
“有準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就算是老貓被崔玉言逮住,都會掙紮一番。”
李子冀瞥了一眼胖臉已經開始不耐煩的老貓,輕聲說道。
陳無淚是聰明人,在被下旨封山的時候也許就想到了可能會遭受的清算,若是他沒準備,自然不可能,但對於如今的李子冀來講,即便是其有所準備又能如何呢?
洗劍宗總不至於能請到一位三極境為其鎮守看護。
其實除了洗劍宗之外,他的心裡還在想著另外一件事,隻是那件事更不好處理,他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麵對。
崔文若沒有再說話,望著棋盤落子。
他當然知道李子冀的心裡在想什麼,隻不過這件事和他無關,也沒辦法幫什麼忙。
九月中旬的長安城其實已經開始有些冷了,和往年比較起來,溫度似乎下降的更快,隻是今天的陽光格外充足,恰好能夠遮掩這種不太尋常的微微涼意。
“大兄。”
後院的門被推開,果果手裡拎著不知從哪裡帶回來的小木雕遞給了李子冀,說是專門為他挑選的禮物。
木雕是一隻小貓,很普通的刀工,放在街上大概也就能賣個十六文左右。
“大兄,你是不是忘記了什麼事情?”
果果抱著李子冀的胳膊輕輕晃著,這個在長安城許多權貴子弟眼中頗有些野的少女,或許隻有麵對李子冀的時候才會如此輕柔地撒嬌。
果果其實大部分時間都算是一個淑女,隻不過偶爾也會和人打架。